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林子熟悉的字迹:
“给焰寿郎镇一郎:
珍珠用法附后。红线……随你们处置。
林子”
两人都愣住了。
“这是……”焰寿郎拿起那颗珍珠,温润的触感让他想起林子姐总是冰凉的手指。
曜哉把父亲昨晚的话,以及林子的警告,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遍。他没有说细节,只说了珍珠的作用和限制。
书房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焰寿郎死死盯着手里的珍珠,金色的瞳孔里火焰跳动。他想起了父亲燃寿郎——那个总是大声笑着,最后却因身体负荷过重而早逝的男人。他……很想再见父亲一面,哪怕只是说一句“我成为炎柱了”。
镇一郎则想起了父亲广圭。那个温润如水、总是在瀑布下修行的男人,最后却连呼吸都成了奢望。他握紧珍珠,指尖微微发白。
“我父亲说,”曜哉打破沉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生死之界,必须敬畏。”
“……我明白。”镇一郎先开口,声音沙哑,“谢谢您,小主公大人。也请……代我们谢谢林子小姐。”
焰寿郎深吸一口气,把珍珠小心地放回锦囊:“唔姆!我……我会好好使用的。就一次。”
曜哉点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另外几个锦囊:“这些,是给其他柱的。请二位转交,并转告同样的话。”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林子姐姐说,‘红线随你们处置’。我想,她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决定,要不要把珍珠的存在,告诉最重要的人。”
焰寿郎和镇一郎都听懂了。
最重要的人。
焰寿郎脑海里浮现出由纪的脸。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叫他“炼狱先生”的少女。她失去了师父,如果知道有这样一个机会……她会想见林子姐最后一面吗?
镇一郎则想到了母亲。父亲走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如果能让母亲再见父亲一面……
但林子的警告再次响起:不可滥用。模糊生死之界,人会不敬生命。
这真是个……残酷的礼物。
从书房出来,两人站在回廊下,很久没说话。
“你怎么打算?”镇一郎先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训练场。那里,由纪正在指导几个年轻队员。
焰寿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苦笑道:“不知道。由纪少女她……应该很想见林子姐。但是……”
“但是林子小姐可能不希望她见。”镇一郎接话,“逝者已矣,生者当向前看。”
“是啊。”焰寿郎挠挠头,火焰般的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林子姐总是这样,做什么都考虑得很周全,连……连这种时候都替我们想好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我会告诉我母亲。”镇一郎突然说,“她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活在回忆里。如果能有正式的道别,也许……她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
“唔姆!有道理!”焰寿郎点头,“那我……再想想。”
他确实需要想想。因为这不仅仅是由纪的事,也是他自己的事。
那天晚上,焰寿郎一个人去了后山的墓地。
燃寿郎的墓碑被打扫得很干净,旁边是广圭的墓,再远一点,是历代为对抗无惨而牺牲的产屋敷族人。月光下,这些墓碑静静矗立,像一群沉默的守望者。
焰寿郎在父亲墓前坐下,从怀里掏出那个锦囊。
“父亲……”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叫由纪,是林子姐的徒弟。我们……快要结婚了。”
风轻轻吹过,墓碑旁的野草微微摇曳。
“林子姐留了这个。”焰寿郎摊开手掌,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说能再见您一面。但是……只能用一次,而且不能滥用。”
他把曜哉转述的那些话,对着墓碑慢慢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该不该用。”焰寿郎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想见您,想告诉您我做到了,想问问您……我是不是个合格的儿子和炎柱。但是……如果用了,就是打破了规矩。而且,如果由纪知道,她一定会想见林子姐……可林子姐可能不希望她那样做。”
他说了很久,把这段时间的困惑、挣扎、还有那些不敢对人说的软弱,全都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