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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战国时代 饥饿（第3页）

黑死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一把握住了她再次抬起、即将抓向脸庞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捏得雪姬腕骨咯咯作响。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雪姬疯狂挣扎，紫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歇斯底里的幽冥火焰。

黑死牟没有理会她的嘶吼，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闪烁着寒光的特殊骨针，后面连着仿佛从他自身抽取的、韧性极强的黑色“丝线”。

“不想脸彻底烂掉，就别动。”他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

雪姬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感受着那冰冷的骨针再次刺入自己脸上火辣辣疼痛的创口边缘，穿行，拉紧……黑死牟竟然在重新缝合她刚才自己撕扯出来的、以及之前被破坏的脸！

他的手法……出乎意料地……熟练而稳定。针脚细密，落点精准，尽量避开了可能影响面部肌肉活动和感官的位置，甚至……

隐隐有一种试图恢复原有轮廓的趋势？

但那黑色的、属于他身体的“线”，依旧让这份“修复”充满了诡异的、属于他的标记感。

雪姬不再嘶吼，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无尽恨意的紫色眼睛，死死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黑死牟的侧脸。

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冰冷而强大的鬼的气息，也能感觉到他缝合时，指尖偶尔不可避免触碰到她伤口附近皮肤时，那细微的、冰冷的颤抖（或许是她的错觉）。

“为什么……”她嘶哑地问，声音因为脸部的创伤和缝线而扭曲，“为什么……不让我彻底毁掉……为什么……要亲手做这种事……”

黑死牟缝合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六只眼睛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工作”，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务。

良久，他才用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平淡地回答：

“脸，是标记。也是……容器。”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毁了，就真没了。”

雪姬听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恨意，达到了全新的巅峰。

她恨他当年的背叛（虽然记忆模糊，但恨意真实），恨他如今的折磨，恨他这看似“修复”实则更深刻侮辱的举动！

继国岩胜……那个名字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遥远过去的酸楚。

她不讨厌那个名字代表的人，甚至……有点记不清了。

但黑死牟……这个占据了鬼之躯壳、散发着无尽冰冷与恶意的上弦之壹……

她恨之入骨！

脸上的伤口在黑死牟的重新缝合下，终于停止了恶化，开始以鬼的速度缓慢愈合，但那些黑色的缝线依旧醒目地存在着，如同无法消除的耻辱烙印。

身体上的创伤可以恢复，但作为新生的鬼，另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本能开始无情地折磨她——饥饿。

不是对食物的渴望，而是对温热血肉，尤其是对人类血肉和鲜血的、源自细胞层面的疯狂渴求。

变成鬼，仿佛将她作为人时所有复杂的情感和道德枷锁都剥离、碾碎、然后丢弃，只留下这最赤裸、最野蛮的生存欲望——吞噬，变强，满足这无止境的饥渴！

当黑死牟再次出现，并随手将一个尚且温热的、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人类尸体丢在她面前时，雪姬的理智几乎瞬间被那浓烈的血腥味冲垮。

她的瞳孔放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尖锐的指甲不受控制地伸长。吃！吃下去！本能疯狂叫嚣。

她扑了过去，抓起那具尸体，张开嘴，森白的利齿对准那柔软的脖颈就要咬下——

就在獠牙即将刺破皮肤的刹那！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仿佛混杂着冰渣的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溅了那尸体一身，也溅了她自己满手满脸！

随之而来的，是体内仿佛被无数冰锥同时刺穿的剧痛！尤其是左肩胛下方，那个当年被暗算留下旧伤、转化为鬼后似乎变成了某种特殊“印记”的地方，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和强烈的排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