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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一章江户时代 雪姬（第2页）

“啊！——”她猛地扑了上去，像一头饿疯了的野兽，抓住那具残躯，张开嘴，狠狠地撕咬、吞咽起来！

暗紫色的、冰冷的“骨髓”和坚硬的骨骼碎片混在一起，口感诡异得令人作呕，但一股汹涌澎湃的、冰冷而强大的能量，也随之疯狂涌入她的身体！

“呃啊啊——！！”

痛苦的嘶吼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不是受伤的痛，而是身体被强行注入远超承受极限的异种能量时，那种仿佛要被从内部撑爆、撕裂的剧痛！

她新生的、脆弱的鬼躯疯狂震颤，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冰棱在穿刺、生长！脸上的黑色缝线几乎要崩断！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即将炸开的气球！

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饱足感”和力量感，也开始在剧痛中萌芽、蔓延。

指尖那原本微弱得可怜的寒气，不受控制地变得汹涌，甚至在房间地面上凝结出了一小片薄霜！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痛才慢慢平息。雪姬瘫倒在地，浑身被冷汗（鬼也会出类似冷汗的□□）浸透，大口喘着气，紫色的瞳孔涣散，身体还在微微痉挛。

她活下来了。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变“强”了。

不是质的飞跃，但至少，身体里那股空虚的饥饿感被填满了，鬼力的总量和精纯度都提升了一小截。

指尖的寒气更加凝实，现在大概能凝结出巴掌大小、边缘锋利的冰片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自我厌恶和一种近乎精神分裂的状态。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一个声音（属于“雪姬”的求生与复仇本能）在叫嚣：“看！力量！这就是力量！只有拥有更多的力量，才能摆脱现在的处境！才能向无惨、向黑死牟复仇！吃！继续吃！变强！不惜一切代价！”

另一个声音（属于“林子”残留的骄傲与理智）却在痛苦地嘶喊：“你在做什么？！你在堕落！你在利用这种肮脏的力量！这和那些你憎恶的恶鬼有什么区别？变强了又如何？你正在变成你最讨厌的样子！停下！快停下！”

她厌恶此刻虚弱却渴望力量的自己，更厌恶那个为了力量而吞噬同类的自己。她想过一了百了，结束这扭曲的存在。

有一次，在极度的自我厌弃中，她试图用刚刚变得锋利些的冰片割向自己的脖颈。

然而，手臂抬到一半，就像被无形的铁链死死锁住，无论她如何用力，如何集中意志，都无法再移动分毫！

不是黑死牟阻止了她。

是无惨。

她能感觉到，血液深处传来一阵冰冷而愉悦的颤动，仿佛主人在欣赏宠物无聊的挣扎。

无惨对她这个“特殊实验品”的兴趣正浓，怎么可能允许她自我了断？

她身体最基础的行动，或许可以自主，但涉及到自毁或严重违背无惨意志的行为，都会被血脉深处的绝对命令强行制止。

她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

真的就像一只被圈养、被观察、偶尔被投喂特殊“饲料”的宠物。

无惨享受着掌控她一切（包括生死）的快感，欣赏着她在这力量与自我厌恶间痛苦挣扎的模样。

这种认知，比饥饿和虚弱更让她感到绝望和愤怒。

自那之后，黑死牟来看她的次数，似乎多了一点。

不再是单纯丢下食物就走，偶尔会沉默地站一会儿，或者……带她“散步”。

当然，是在无限城内部，鸣女操控下的、永远不变的扭曲回廊和虚假景致里。

这天，黑死牟又来了。他没说话，只是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

雪姬（林子）犹豫了一下，拖着还有些不适（吞噬上弦参的后遗症）的身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