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还是个性情中人。
“谁让您来给我诊脉的?”
张谨沉吟了片刻,好像是在思考等下开什么药,“燕王。”
合理,给他看病的那必须是神医。
“他只说让您来给我看病?”不过这2点好感度是不是对陈子兆的影响也太大了?他居然也能关心她的身体了?
“原话是让老夫过来瞧一眼,别死了就行,”张大夫这人还是可以的,问什么答什么,“笑话,老夫什么水准?像你这些小问题,老夫诊过了脉,七副药下去那还不是药到病除?”
行吧,这么说才比较符合陈子兆的风格。
张谨提笔开始写药单子。
沈明心想起昨夜陈子兆是和她一起落的水,思来想去,觉得人家怎么也是找了个大夫来给她诊脉,于情于理不关心过问一句还是不大合适,于是就问了一句:“燕王殿下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张谨头都没抬,“为何有此一问?”
“他昨夜不是也落水了吗?您该不会——没给他看就直接来我这了吧?”那她这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张谨皱着眉把单子写完,他脸上原本就是皱纹堆垒,眉心再一锁,看起来烦心事就更多了。等到落了笔,他吹了吹那张纸,“让老夫来你这里虽然是燕王的意思,但却是他手下人来传话。”
不出意外应该是山骨。
“所以您也没去看过?”沈明心摸了摸下巴,“那您看您是不是也该去看看燕王殿下的情况?”
她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陈子兆找了大夫来给她看病,而他一样落水,身体也不是太好的样子,熬一宿都能诱发旧疾,因此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还是得让神医去看一眼。
张谨吹干了墨把药方子在她面前一拍,“怎么你也支使起老夫来了?”
沈明心踌躇了下,“毕竟是燕王殿下,公务繁重,为民操劳,万一让湖水冻坏了,拖着病体劳累,终归不好。”
张谨点了点头,“行,老夫就再走一遭。”
他一边收拾东西还不忘了一边阴阳怪气,“这一个两个的,都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却又支使老夫去给对方看病。奇怪也哉。”
张谨到庆宁宫时,陈子兆正在读信。
信是郑大人的来信,提到不日就要返程回去,楼桑恶霸一事已听人提起,那对苦主兄妹知道他人在京中也想探望,还是被他婉拒,他预备回去之后就即刻捉拿恶霸,希望不会再生波折。
郑大人为人方正,处事也认真,陈子兆知道这桩事在他手中应当会有比较完满的结果。
至于河汉府志,山骨办事得力,但也没有那么快就可找来,也是要徐徐图之,急不得。
陈子兆手里攥着信纸,正在细看郑大人提及的地方事宜,忽然就见到面前怯生生地进来一个小宫女。
他宫里的人换得勤,毕竟他偶尔杀几个,再被他杀名吓住跑几个,眼前就总是有些新面孔。
这宫女他有些印象,是因为她虽然每次靠近时都恐惧得很,但倒是一直没想过调去别的地方。
“何事?”
“内宿医官张谨张大人来请脉。”
陈子兆难得地皱了眉,“何人请他来请脉的?”
“没有人!”宫女赶忙否认,生怕燕王殿下觉得她自作主张,“张大人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