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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圣殿断旧缘(第1页)

玄翎踏碎星姬玄虚境的星辉而来时,星澜正坐在星阶石上翻检碎星。晨雾还未散尽,淡金色的曦光透过层叠的星叶,在青石阶上洒下斑驳的碎影,沾着露水的草叶垂着晶莹的水珠,风一吹便簌簌滚落,浸湿了星澜素白的裙角。他月白锦袍的下摆扫过草叶,带起的风里裹着精心调制的龙涎香,连周遭浮动的星辉都似被这暖香染得柔了几分,漫过指尖时竟有了丝暖意。

玄翎刻意摆出潇洒的姿态,指尖扣着玄铁扇的扇柄,骨节在晨光下泛着淡粉,可刚要靠近星澜三尺之内,却被一股无形气墙猛地挡了回去——那是无妄的虚无之气,像层裹着星辉的透明茧,将星澜稳稳护在中央,连风都透不进去半分。

他被这冷不丁的阻拦惊得一蹦,手里的玄铁扇脱手而出,在空中甩成道银亮的抛物线,落地后还贴着青石阶转了半圈,扇骨撞在星石上发出清脆的“嗒”声。原本勾着的唇角瞬间僵成“O”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后细碎的绒毛都染上薄红。他慌慌张张摸了摸被风吹乱的鬓发,发梢还沾着片带露的星叶,却嘴硬道:“咳……刚那是新学的帅气闪避动作,没吓着你吧?”

“星澜。”玄翎收了慌乱,声音又恢复惯有的温雅,目光却越过她垂落的发丝,落在肩头那道若隐若现的旧伤上——那道伤是当年为护星辉族族人留下的,如今还泛着淡淡的灵力痕迹。他指尖不自觉蜷起,连锦袍的褶皱都攥得发紧:“听闻你昨日闯了机械族维度,澜澈已在天穹殿布下宴席,殿外的星灯都挂好了,独缺你这位星姬主上。”

星澜头也未抬,指尖捏着块半透明的星石,星辉在指缝间流转,与石中能量共鸣时,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极了夏夜的流萤振翅。她能清晰感觉到无妄的气在周身轻轻流转,那气息带着虚无之境特有的微凉,绕着她的手腕转了圈,分明藏着几分警惕——显然早已看穿玄翎“请赴宴”的幌子。

直到瞥见玄翎袖中露出的玄光镜一角,星澜的眸光才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那镜子是玄翎族的至宝,能照见万物形迹,哪怕是隐匿的灵力波动都能显影,却唯独映不出无妄的真容。毕竟无妄是高纬度形态,低纬度器物本就无法捕捉他的样貌,这维度里,唯有她与澜澈兄妹能看见那团虚无之气后的身影。

此刻玄翎袖中的玄光镜已被无妄的气悄悄缠上,镜面泛起层白雾,连玄翎自己的袖口纹样都模糊了。“不去。”星澜将星石抛向身侧,看着那团虚无之气接住石头时,表面泛起的涟漪——像投入湖面的星光,荡开细碎的光点。她唇角轻轻弯了弯,指尖还沾着星石的余温:“我现在更想知道,机械族维度的数据流里,为何会有你玄翎族的灵力印记。”

玄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连眼底的温雅都散了些。他看不见无妄,却能清晰感觉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像深海的暗流,明明无形,却让他的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连胸口的气脉都闷得发紧。“星澜,你身边……”他顿了顿,目光在星澜身侧的空处反复扫过,连草叶的影子都没放过,语气里多了丝试探,“藏了什么?”

“风。”星澜终于抬眼,眼底的星辉亮得晃人,比殿外的星灯还要夺目,“我玄虚境的风,带着碎星的气,吹过草叶会响,拂过星石会亮,玄翎君连这都要管?”

玄翎望着星澜周身那道愈发清晰的气墙,心口突然发紧。他看不见那气息的源头,却能感觉到它与星澜的星辉缠绕时,流露出的亲昵——那是他万年痴守都未曾得到过的亲近,连星澜的发丝都敢轻轻蹭过那团气,却从不让他靠近半寸。原来她回避联姻,从不是因为寒霄,也不是因为维度法则,而是因为这个藏在暗处、连样貌都无法窥探的存在。

不等他细想,手中的玄光镜突然“咔嚓”一声碎裂,镜屑溅落在青石阶上,化作点点荧光,被风一吹便散了,连痕迹都没留下。那是虚无之气对窥探者的反击,也是无妄无声的宣告:他不是谁想看见,就能看见的。

下一瞬,星澜的意识里传来无妄的声音,像脑电波般清晰,还带着丝淡淡的不悦:“就是这个东西,总缠着你联姻?”“嗯。”星澜在心底应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星阶石的纹路,“可他想要的从不是我,是能与玄翎族匹配的高贵血脉,是能巩固他族长地位的权势。”

她顺手捡起脚边一片落槐叶,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指尖灵力微动,叶片便化作点点星光,散在风里飘向远方。“就连清渊,他守着深海三千年,守的也不过是他想象中的‘星澜’——是那个会怕黑、会躲在他身后,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无妄,那都不是我年少时的样子了。”星澜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怅然,目光落在远处的星林——那里还留着她幼时与澜澈练剑的痕迹,“我现在是兄长的好妹妹,要和他一起守着玄虚境,要处理各族的纷争。他们眼里看到的,是能扛事、有武力值、拥仙泽异能的星姬,可如果我还是当年那个会哭的小丫头,他们或许就不会把这些担子都压在我身上了。”“这就是这个维度的规则。”她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因为他们看不见你,我拒绝联姻、避开他们,在他们眼里全是‘异常’,是‘被迷惑’。”

星澜的肩膀微微耷拉了一下,连周身的星辉都暗了些,她对玄翎道:“我身体不适,不留你了,你自便。凝霜,送客。”

凝霜从星树后走出,一身青衣沾着星露,语气冷得像玄虚境的夜霜:“玄翎族长,我家主上说了让你走,你就走吧。主上今日心绪本就不好,你再纠缠,只会让她更厌恶你。”

玄翎的脸色僵了僵,指节攥得发白,终究还是收了姿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锦袍的下摆扫过草叶,带起的露水溅在石上,像极了他此刻的狼狈。星澜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玄翎从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这场因“看不见”而起的因果,才刚刚开始。

天穹圣殿的玉阶在脚下蜿蜒延伸,阶旁的玉柱刻着星纹,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殿顶的琉璃瓦折射出七彩的光,落在地面上像铺了层碎星。澜澈立于殿门口,墨发用银色发冠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下敛,瞳仁沉得像寒潭,周身裹着层生人勿近的冷意。哪怕只是静站着,下颌线绷出的利落弧度,都透着股拒人千里的俊朗,像覆了层薄霜的刀,冷得夺目。他肤色雪白,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又似雪后初晴的山尖,冷硬中藏着格外耀眼的光,连殿外吹进的风,都似在他身前绕了圈才敢过去。

方才玄翎来奏报时,殿外的星钟还未敲响,他话里话外都藏着算计,声音压得极低,像在散播什么秘密:“澜澈大人,近来各族中有人散布流言,说星澜主上或许私藏了其他维度的异类,也或许是处理事务太累,才会变得‘反常’。臣想着,不如请主上在玄虚境休养,由臣暂代处理维度事务,再……再与星澜主上促成联姻,也好稳固各族人心,维护秩序。”

澜澈当时只望着殿外的云,没接话。他本不想介入这维度的因果,更不愿干预他人命运——高纬度生命的每一步,都可能牵动低纬度的无数因果线。可玄翎总揪着星澜不放,从纠缠到如今用“联姻”做筹码,着实让他头疼。

正思忖间,锦书已带着星澜走来,星澜的裙摆扫过玉阶,发出轻微的声响。澜澈抬眼,一眼便看见了妹妹,也看见了星澜身侧的无妄——那团虚无之气比往日凝实了些,显然是为了护着星澜,特意调整了形态。

在澜澈眼中,无妄是虚无之境的本源,时间于他而言仿若缥缈轻烟,从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今日的无妄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袭月白色长袍宛如流动的月光,质地似云似雾,轻柔得仿佛随时会随风飘散,袍身以银丝绣着繁复神秘的云纹,每一丝银线都闪烁着淡淡微光,似藏着无尽星辰之力;领口与袖口处饰着一圈淡蓝色珠宝,光泽细腻柔美,恰似春日初绽的花苞,轻轻拂过便能带来丝丝酥麻;腰间束着银色腰带,镶嵌着红如烈火、蓝如深海、绿如春草的宝石,在光影下交相辉映,璀璨夺目;颈间挂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项链,每颗水晶都似藏着一个小世界,手腕上的碧绿玉镯温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连走动时都带着细碎的灵力波动。

可这精心打扮的模样,这维度的人谁也看不见——除非无妄主动现身,可那样又会打破维度平衡,让低纬度的空间出现裂痕。高纬度生命向来要忍,就像他与星澜,他们的每个决定,对低纬度生命而言都可能是命运的转折点,甚至是灭顶之灾。这维度遵循因果,一步错便可能牵动无数果,容不得半分轻率。

无妄与澜澈四目相对,没有说话,却已通过高纬度的意识交流互通了心意——无妄说“会护好星澜”,澜澈回“多谢”,不过一瞬,便已懂了彼此的顾虑。

交流尚未结束,殿外突然传来震耳的钟鸣——那是星辉族召集各族长老会的信号,钟声响了九下,回荡在整个天穹境,连云层都似被震得动了动。紧接着,玄翎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传来,透过殿门的缝隙飘进来,字字清晰:“星澜主上私藏虚无之气,恐已被异类迷惑,迟早会祸乱维度!诸位长老,随我去擒它,护佑我们的家园!”

无妄周身的气瞬间变得凌厉,像出鞘的剑,在星澜周围凝成层坚不可摧的壁垒,连殿外的杂音都挡了大半。星澜握住无妄温热中带着微凉的手臂,指尖能感觉到他气息的流动,像握着团柔软的星光。她抬头看向殿外涌动的人影,眼底燃起星火,刚要开口,便听见身侧澜澈的声音——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道:“放肆!这是天穹圣殿!”

殿外众人闻声,膝盖一软便屈膝跪地,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有星辉族的长老们不肯低头,为首的老者拄着玉杖,杖头的星纹闪着冷光:“澜澈主上!星澜主上被异类迷惑,早已失了主上的样子!今日必须肃清她身边的隐患,否则维度危矣!”

澜澈的目光冷了几分,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连殿内的玉柱都似抖了抖:“万年前,你族遭遇维度裂缝,老族长濒死之际,哭着求我暂代星辉族族长之位,我才出手护住你们的族群,让你们保住维度中的地位,才有资格踏入这天穹圣殿。万年过去,你族早已培养出青年才俊,何必再靠着我这个‘外人’?”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今日起,我不再是星辉族族长,你们可在族内另选合适之人接任。至于这天穹圣殿——”他抬手一挥,一团淡金色的云彩从殿内涌出,裹住星辉族众人,“你们以后,不必再来了。”

话音未落,云彩猛地将众人从圣殿推了出去,他们像断线的风筝般从云端跌落,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那是降维的征兆。降维意味着,从此再无高纬度的仙泽滋养他们修炼,体内的灵力只会日渐衰退,连星辉族赖以生存的星辉,也会随着仙泽流失慢慢暗淡,最后变成普通的石头。

直到跌回自己的部族,摔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星辉族众人才幡然醒悟,自己竟中了玄翎的计策,亲手断送了族群的未来。老长老坐在地上,望着天穹境的方向,玉杖摔在一旁,连哭都哭不出来。

天穹圣殿内,风渐渐平息,琉璃瓦上的光又变得柔和起来。无妄覆手而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星澜护在身后,连气息都放得轻柔了些。星澜一手紧紧握着无妄的胳膊,另一只手被无妄的双手裹在掌心,那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口,让她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眼底的星火也淡了下去。这一幕落在澜澈眼里,无需多言,便知二人情谊早已深种。

澜澈在心底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殿外的云——

万万年前的一次善心,竟被星辉族当作要挟的筹码,让他被迫介入这维度的因果这么久,每次维度出现问题,他们不是自己解决,而是找他这个“暂代者”;也让星澜承担了太多本不该她承担的责任,联姻、守境、修补裂缝,哪一样都没落下。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推掉一切,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他与无妄、星澜,还有混沌,本就同来自虚无之境,相处时从没有维度差异带来的隔阂——他们能懂彼此对“虚无”的眷恋,能懂守护的意义。只是此刻,澜澈看着无妄护着星澜的模样,心底竟生出一丝微妙的紧张——无妄有能力保护星澜,能给她真正的自由,不像他,总被“责任”绑着,连让妹妹好好休息都做不到。说不定哪天,无妄就会带着星澜回虚无之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维度。看来,他得找个时间,与无妄好好深谈一次,聊聊星澜的未来。

此时的星辉族与玄翎族,早已乱作一团。星辉族的族地内,原本泛着光的星树慢慢失去光泽,叶片开始发黄;玄翎族的修炼场里,修士们运转灵力时,总觉得气脉滞涩,连炼化晶石的速度都慢了大半。没了高纬度仙泽的滋养,族中修士的修炼彻底停滞,后辈中灵力不足者,连引气入体的门槛都跨不过——照此下去,星辉族迟早会失去“维度大族”的地位,沦为普通族群。

领头闯圣殿的几位星辉族长老,此刻坐在议事堂里,满是懊恼,却无计可施。他们终于想起,万万年前老族长为族群争取来的机缘有多珍贵——让高纬度使者担任族长,本是为了让族群在维度中站稳脚跟,慢慢发展。可他们偏不潜心修炼,反倒一次次想将星澜推去联姻,先是寒霄,后是玄翎族,企图将她困在这维度,让星澜用“星姬”的身份,永远为星辉族服务。

他们不甘心花费几十年、几百年打磨修为,总想着走捷径——联合其他族群,用无尽的资源炼化晶石,强行提升能力。贪婪的索取终致空间失衡,维度壁垒出现裂痕,连锁反应下,多个小维度接连崩塌。可他们非但不反思,还联合各族用“维度大义”道德绑架星澜与澜澈,逼兄妹二人出手修补裂缝、平息纷争,实则是想让他们干预因果,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若不是无妄的出现,唤醒了沉浸在“守护者”身份里的星澜与澜澈,恐怕兄妹二人至今还在为修补维度缝隙、平息族群纷争奔波,永无宁日,连回想虚无之境的时间都没有,还让二人站在虚无之境的对立面。

玄翎站在玄翎族的观景台上,望着天穹圣境的方向,眼底却燃起一股偏执的火焰。他攥着碎裂的玄光镜残片,指节泛白,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升腾——他要升维度,要突破这低纬度的限制,去星澜所在的维度。哪怕要付出修为尽失的代价,哪怕要忍受无尽的痛苦,他都不会放手。星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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