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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二十四（第2页）

乔盼刚换好了衣服，马头人就进来了，一脸怒容：“怎么动作还这么慢，红女巫都出场了，你们怎么还不跟上。对就是你。”马头人说着走到乔盼前边，一把就把人往舞台上推出去了，“你的戏份在最前面，赶紧滚上去！客人们都等着呢！”

“啊！”乔盼猝不及防地被推上了舞台，他先是用手臂挡着脸，慢慢地才看清周围的场景，“诶？”

怎么会这样？

就如同乔盼他们刚才不知道是怎么从寂静村庄来到歌剧院的一样，乔盼掀开幕布之后，来到的却不是歌剧院中心的舞台，而是又回到了刚才那片迷雾中的村庄。

没有灯光，没有台下的观众，甚至连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都不见了。

乔盼朝身后看去，刚才他出来的通道已经消失不见了。雾中的湿气伴随着冷嗖嗖的寒风一下接着一下地打在了乔盼身上，好像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系统？”乔盼尝试叫了一声。

【我在】

系统的声音给了乔盼安全感，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回了肚子。

风吹散了周身的迷雾，乔盼正准备抬步往前走，突然周身地动山摇了起来，耳边还传来海水拍浪的声音，颠簸着，周围天旋地转。乔盼摔倒在了地上，碰到的却不是泥土，而是货船的的木板。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乔盼的脑袋晕晕的，模模糊糊地看见一群戴着动物头套的人走来走去。

“这里！天鹅小姐、大家，这里！粮食被放在这里了！”说话的人欣喜若狂。

可举着火把靠近，他们却发现了不对：“怎、怎么会……”他的声音随即变得尖利，“粮食呢！麦谷呢！这、这不对啊，明明、明明接到消息就是这里的，这就是沃尔赫伯爵的船！都应该在这里的……我们的粮食都应该在这里的！”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他的同伴慢慢的也都来到了船舱内，看着空无一物的船舱，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直接瘫坐在冰冷的甲板上：“没有粮食……没有……哈，哈哈哈，全没了！全没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好运是不会落到我们这帮贱民头上的，都没有用！完了，全完了……”

“怎么会没有粮食？怎么会没有粮食！我家就指着我这一次，就指着我这一次……”

“丰饶女神啊，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绝望的哭泣声从开始的一小点，逐渐充斥着整个船舱，咒骂着的，不信邪继续翻找着的，说话的声音渐渐全被哭声盖过去了，他们抓着船舱里仅剩的一些腐烂稻草，无助地哭泣着。

乔盼就站在这些黑影的身后，他伸出手去碰，手却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

“是雾。”乔盼确定道。

他们的哭声一下接着一下沉重地打在乔盼的心上，可是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周围的雾气一样，乔盼伸手一挥，雾就散了，这些往日的残影也就消失不见了。

乔盼挥去这些雾气，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眼前的路越走越清晰，终于看清了藏身在雾气里的那个轮廓。

是刚才那只拼色玩偶，或者说，珍妮小姐。

珍妮小姐站在乔盼的正前方，粗大的针脚构成了她的五官，但仍然能看出眼睛的位置。她正在跟乔盼对视，乔盼确定她依旧保有自己的神智，但是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只普通的玩偶，没有回应。

“嘻嘻嘻。”

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传来，乔盼猛地抬头查看四周，却看见珍妮小姐的身后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半人半蛛的轮廓。若隐若现的红女巫用她那铡刀似的前肢抵住珍妮小姐的下巴，笑得更加灿烂。

“呀，真是不经玩，怎么都死掉了啊？”

雾气又散去了一些，乔盼看见珍妮小姐的周围躺着一圈被砍去头颅的玩偶，似乎生前遭受过虐待，连残存的身体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

“你没有拿到粮食，村子里的那些人也要死，都会饿死的。”红女巫用人类的手抚摸着珍妮小姐的脸，她是真正的恶魔，附在珍妮小姐的耳边低语，“你不是被大家敬仰着的丰饶使者吗？为什么大家都饿死了呢？”

乔盼想上前，却被系统呵斥住。

【别过去，你忘记了吗？这只是一出戏，不是真的】

乔盼这才猛然回过神，对，是的，没错，这只是一场剧。他是被马头人硬推上舞台表演的，异常里一切皆有可能发生，所以，虽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他究竟为什么能看见这些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猪头贵族们一定在还在观众席上欣赏着此处的表演。

“你说呀？”红女巫迟迟得不到珍妮小姐的回应，语气里染上了癫狂。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珍妮小姐的头颅，于是她高高举起长柄的镰刀，挥向珍妮小姐的脑袋，“你不是号称能为这片土地带来丰足的粮食吗？”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被饿死了呢？”

镰刀随着红女巫最后一个字落下，“噗通”一声，珍妮小姐的脑袋也掉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啪啪——”

四周顿时灯光大起，刺眼的灯光照进来，乔盼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回到了歌剧院的舞台之上。红女巫的影子缓缓隐入幕后，珍妮小姐的死作为精彩剧目的最后一幕，台下掌声雷动，频频叫好。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