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年,也有三个月了。
好在紫色火焰熊熊,立即将魏束葵身上掉落下来的灰块吞噬掉,否则就要劈里啪啦落在丘頔的脸上。这……这么多的灰,怎么也得先用水泡个一天一夜,再搓,再挠痒吧!
她捣着捣着,啪嗒——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干瘪的半球形。
魏束葵头抵着老槐树,一动不动。那个干瘪的半球,是她一边的胸脯。【早年,魏束葵得过乳腺癌,切了一半,做了假体。】半空中,那道声音一字一句地传来。
丘頔抬头去看,紫色火焰吞噬过后的灰块,上面写着魏束葵的这些经历。
【机灵点,好吗?】
“?”丘頔收回视线,莫名其妙。
【你的反应速度还没六个月大的孩子快。】系统好像有些不满。
丘頔“噌”一下冒火,又迅速在火焰中消火。她反驳不了什么。六个月孩子猛地叼住她的□□磨牙,将她磨出血的时候,她还木木的,任孩子磨噬。
“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要再PUA我了,换个位置,或许你早死了。”丘頔说得很诚恳。
【……】
再看回魏束葵。丘頔好像明白了铁锨的用处。先搁到一旁,再次蹲下身子,像给李渠栀塞子宫那样,将魏束葵的假体,叭,帮她重新贴了回去。
其实,有没有这玩意儿,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无所谓了。
另一边,垂成一道婴儿的哈喇子似的,耷拉在松垮的肚皮上,实在难看。
安装这个假体,对魏束葵来说,是追求好看。可惜,早已没用,没人看了。但此刻,丘頔将它们塞进衣服里的时候,想,或许,这一对玩意儿,也只不过是器官罢了。
长久以来,它被男人第一眼看见,自身不粘腻,却被沾上了许多粘腻的视线,就也粘腻了。
丘頔搓搓指腹,散去粘腻的感觉,重新拿起铁锨,继续帮魏束葵挠痒。魏束葵“哎呦”“哎呦”地唤着,舒服极了。越来越多的文字出现在半空,被紫色火焰呈现给丘頔看。
“一切痛苦的根源,源自六十年前。那时候,我读五年级。”
不er,六十年前?丘頔看了看魏束葵的后脑勺,披肩发,想象出她六十年前的样子,那个年代的妹妹头?老太太记性不错啊,七十多了,还能记起来六十年前的事情。
就这两句,没了。
丘頔顿了顿,又扬起铁锨,准备再挠,魏束葵转过身:“好了,辛苦你了。”
“?”
就像吃东西,只含了一下,不准嚼,又不能吐,听秘密听了个开头,感觉太不爽了。
丘頔轻轻叹口气,不爽就不爽吧,她早已习惯这种滋味。
魏束葵开始摘槐花:“中午吃槐花饭。”
“六十年前,您怎么了?”丘頔站在一旁,问。
脚下的这片世界,太奇怪了。明明是秋天,怎么有槐花?老太太七十多了,怎么还飞檐走壁摘上槐花了?丘頔仰着脖子,一手护着她,魏束葵却跟知了猴似的,牢牢地扒住树皮。
她很慢的摇了摇头:“六十年前,我出生了吗?”
“……”
丘頔换了个话题:“她们五个,是活着的吗?”
“谁们五个?”
丘頔抬手指过去:“低马尾、稀拉卷毛、哪吒头、双马尾和大长辫子。”
“我看不清啊葵葵。”
丘頔猛地摇头:“我不是葵葵。”
太诡异了。
在棉花地旁,丘頔知道魏束葵有个女儿,叫葵葵。
“那,谁是葵葵?”魏束葵转过头,把一捧槐花撒向丘頔,喃喃,“哦,我是葵葵。”
“???”丘頔有些凌乱。
她朝着半空分析道:“葵葵是魏束葵的女儿,后来成了魏束葵。不过,现在的魏束葵是葵葵的妈妈,真正的葵葵确实已经死了。”
没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