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38329年
应烛出生了,出生在一个高知家庭,应母是历史学家,应父是物理科研人员,为她铺就了探索世界的基石。
应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继承了父母所擅长的领域,只要是历史中存在的科技和理论她无不感兴趣,仿佛那些尘封的纸页里藏着宇宙的密码。
应父总同她说“不能只喜欢旧知识,要创新。”
说到创新,应烛望着窗外银星点点的黑色,被巨大轨道遮蔽了一角的宇宙,是那样遥远。
科技停滞,饱和已达数个世纪,她在这里的三年,不过是重复着数据维护与检测工作,更像一名高薪的“文件管理员”,闲暇时便一头扎进数千年累积的科研记录海洋中。
每月领薪日,她总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签字,财务曾好奇:“你是不是不喜欢钱?”
她只能对同期的同事苦笑:“我只是……不好意思领这份薪水。”同事一脸困惑:“这是你应得的啊!你每天查阅记录的次数比我喝的水都多,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确实没什么新突破……可这现状,凭我们几个能改变什么?别不好意思。”说着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应烛腹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好意思的。
又是一天寻常的上班日,地下停车场的冰凉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汽油的味道。应烛和父母一道出门上班,在停车场道别,一家三口三个方向。
应母的车率先滑入通道,应烛刚系上安全带,应父就来敲了敲应烛的车窗,应烛降下车窗,“怎么了爸?”
“没怎么,嘱咐你两句。”说到这,应烛知道这是又来唠叨自己了,内心几乎与应父异口同声。
——别一直看报告。“不要一直伏案看报告。”
——不要看报告看睡着。“别趴桌子睡觉会着凉的。”
——多喝水。“多喝水,今天晚上早点回家。”还眨了眨眼睛暗示应烛。
应烛说“知道了。”也眨了眨眼睛回应父亲。明天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今天得早点回家做准备。
应父笑了笑,后退一步。“开车注意安全。”
“爸你也注意安全。”说着就启动了,车轻盈悬浮,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父亲冲着自己招手,应烛摁了两下喇叭回应。
应烛到了水源研究所,冰冷的金属墙面反射着均匀的白色灯光。
打卡,换研究服,接了杯水,就打开光脑沉浸在关于粒子加速器的实验报告之中。
旁边的同事聊天应烛也完全屏蔽掉了。
“所长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所里了,他让我给他汇报的,我等他好几天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有人到她桌前她都不知道,来人敲了敲她的桌面,她抬头,是所长和两个面色冷峻的陌生人。
所长:“应烛,跟我来,有事跟你说。”语气很严肃,一旁的同事都放下手里的工作,探头张望。
——怎么了?自己表面做研究其实天天看老档案的事被发现了?现在这是来让我滚蛋了?
应烛面上不显,又用力看了两眼报告,嘴上说“好的所长,我关一下光脑。”
所长语气急切,“别管光脑了,现在就跟我走。”没说完就大步拉着应烛往外走。
应烛踉跄两步,——就算要开除自己这也太急了吧,不至于,肯定是别的不好的事。
身后传来同事的议论声。
“这是怎么了?应烛犯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看所长这样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同事在后面喊所长,“所长前两天你跟我说的……”
所长头也不回拉着应烛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直到感觉应烛跟上自己的步伐,所长才松开抓着应烛的手,转头打量她两眼,——还算镇定,还以为要花点时间做心理工作,看来不用了。
到电梯附近,还有一个陌生人在等候,看他们来了,立马在墙上摁了一下,电梯门无声划开,他们一步没停就上了电梯,靠近控制板的男人摁了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