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歌已经喝了不少,感觉头顶的灯光开始晃动,她强撑着笑道:“谢谢张总。”一杯下去,喉咙到胃里都是一片灼烧。
“好事成双,再来一杯!”张总立刻又给她满上。
“张总,我……”林倾歌刚想推拒,又是一杯被塞到手里。她知道自己酒量一般,此刻只觉得天花板在旋转,连张总的脸都出现了重影。她硬着头皮再次喝下,放下酒杯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不得不悄悄扶住桌沿才能稳住身体。
“第三杯!三阳开泰!”张总不依不饶,第三杯酒又递了过来。
林倾歌眼前发黑,耳边的喧闹声变得模糊而遥远,胃里翻江倒海。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瘫软下去,本能地抬起虚软的手,想要挡住那杯几乎要了她命的酒,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真的……不行了……”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按下了她试图格挡的手臂。她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筷子,面色沉静地拿出手机,快速打字,然后递给自己的助理小陈。
小陈立刻起身,脸上堆起礼貌的笑容,对张总说:“张总,我们观棋姐提醒,林老师明天一早有重头戏,导演特意强调必须保持最佳状态,不能再喝了。这杯酒,她代林老师敬您,感谢您对剧组的大力支持!”
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向李观棋。李观棋平静地回视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掂量了一下,终究不敢得罪这位背景深厚的李家大小姐,只好讪讪笑道:“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还是李老师考虑周全!那这杯我和李老师喝!”
李观棋这才端起自己的酒杯,隔空向张总示意,浅浅抿了一口。
张总讪讪地坐了回去,酒桌上的话题很快转向了其他方面。李观棋看似在安静聆听,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身旁的林倾歌。
林倾歌瘫靠在椅背上,面色潮红得不正常,细密的冷汗不断从额角渗出,呼吸急促而浅短。她双眼紧闭,纤长的手指无力地搭在桌沿,随着身体的轻微晃动而颤抖,显然是在极力维持最后的清醒,但意识已经在涣散的边缘。
李观棋眉头微蹙,不再犹豫。她快速在手机上打字,递给小陈:「去把车开到门口,准备离开。」
小陈会意,立刻起身去安排。
李观棋则侧过身,轻轻扶住林倾歌的手臂,试图将她搀扶起来。林倾歌似乎还有一丝模糊的意识,感觉到有人碰触,本能地抗拒,手臂无力地推拒着,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
「是我,李观棋。」她在手机上打出这几个字,递到林晴歌迷蒙的眼前,也不知道她看清了没有。但或许是那沉静的气息带来了一丝安定,林听推拒的力道小了些。
小陈打完电话回来,见状想上前帮忙,李观棋却对她摇了摇头,用手语明确表示:「不用,我可以。」
她将林倾歌的一条手臂绕过自己的后颈,稳稳地揽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全身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倾歌半扶半抱地带离了座位。
她向导演和投资方等人点头示意,指了指明显不适的林倾歌,众人立刻露出理解的表情。
一出包厢门,远离了那些喧嚣和视线,李观棋看着林倾歌虚软得几乎无法迈步的样子,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
一个用力,便将人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林听轻哼了一声,脑袋无力地靠在她颈窝,温热带着酒意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小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连忙在前面引路。李观棋步伐稳健,抱着林倾歌径直走向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她小心地将林听安置在车后座,让她靠着自己,然后对小陈打了个手势,用手机打字指示:「不去酒店,回我的公寓。」她不能让媒体有任何机会拍到林倾歌此刻狼狈的模样。
车子平稳地驶向李观棋位于市区的私人公寓。到达后,李观棋再次将林倾歌抱起,一路抱进卧室,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林倾歌似乎因为移动更加不适,开始无意识地扭动身体,发出难受的哼哼声。
李观棋立刻去浴室用温水浸湿了毛巾,回来想帮她擦擦脸和脖子降温。然而刚碰到她,林倾歌就皱紧眉头,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李观棋反应极快,立刻转身取来垃圾桶,扶起林听的上半身,让她对着垃圾桶。林倾歌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过程痛苦而狼狈。
李观棋没有丝毫嫌弃,一只手稳稳地扶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李观棋去倒了温水,又找出备用的解酒药,小心地喂她服下。做完这一切,林倾歌终于沉沉睡去,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
李观棋重新拧了热毛巾,坐在床边,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脸颊、脖颈和手臂,拂去汗水和污渍。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勾勒着林倾歌沉睡的侧脸,褪去了′平日所有的尖刺与防备,显得脆弱而安静。李观棋凝视着她,目光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缓缓俯下身,靠近,再靠近,最终,温软的唇瓣轻轻地覆上了林倾歌因醉酒而微烫的唇。这个吻并不急躁,却持续了良久,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确认和深埋已久的渴望。
直到呼吸微乱,李观棋才稍稍退开,指尖眷恋地轻抚过林倾歌的脸颊。
她看着沉睡中毫无所觉的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浓稠情感。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