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里?!还有哪里?!
突然,
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头顶,好像是冰冰凉凉的黏腻液体,
我抬头向上看去——
不知何时屋顶破出了很多人头大小的洞口,一个头发稀疏的男性脸孔正在朝着母亲的方向看去。
眼下是层层叠叠的黏叠眼褶,干枯的嘴唇夸张的大张着,哈喇子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滴,
黄浊的眼睛大睁着,好像想要看清母亲的所有动作细节。
而能长成这个样子的只有——
我的爷爷,李建德。
即使我发现了他,他的指挥也依旧没有停止,母亲问一句,他就拿着自己的手指头,点点。
好像在传递着什么神奇的代码,而母亲也瞬间就接收到了他的信息,飞快的完成动作,再继续下一个问题。
他的脸黄黑油腻,手倒是显得有些白净,
指节不算纤细,但皮肉颜色较浅,肌肉经脉也分布均匀,不至于骨节突出,或肉大于骨。
那本就不是他的手,那是母亲的手,母亲用这双手每日做家务,抚育我,我对此再清楚不够。
冷冷的盯着屋顶的李建德,我恶狠狠的想到。
大约是我的眼神太过犀利,他终于发现了我,没有惊慌没有失措,
相反他嘴角弯弯咧起,嘴巴的皮脂尽情铺开,眼神中满是贪恋,死死的盯着我,他笑了,笑的很是满足——
接着又是手指点点,
他在指挥我干活。
我当然不会顺他的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我这幅态度,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信号给的并不到位,不停的用母亲的手指四处乱点,
直到后来看见我挑衅的神情,才发现我不是没有看见而是故意忽视的事实,他终于恼怒了。
但,他的愤怒不是扑下来咬我,不是夸张的大吼大叫,甚至不是自我怀疑的上蹿下跳。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
把那双手放在嘴里,
一,一,吮吸。
恶心!恶心!!无比的恶心!!!!
黄腻的舌苔一一划过均匀的指腹,涎水四处横流。
他知道那是母亲的手,
他,
又在用母亲威胁我——
“二妮,二妮……”
又有谁再叫我,这声音好像是建明叔?
是的,我该醒了。
这样想着,我没有再理会李建德的动作,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木板上,躺下,合眼
再次睁眼,就回到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