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里皱起眉看向他:“名字与人相生相伴,是一个人不可磨灭的标记,也是所有咒语的开端,亲手写下的爱人姓名更是最无可比拟的咒引。”
奥维听完悻悻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了口,一脸急切:“那怎么办,现在他也醒不过来啊……握着他的手写字能行么?”
墨里思索片刻,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道:“只能先这么试试了。”
两人正准备实践,一道嗓音却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我有。”凯里斯说。
于是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只见他再度将披风置于地上,这一次,他仔细地将其铺得很平整,然后缓慢又轻柔地将米安放下。
直起身后,他从胸前衣料的夹层中取出了一张纸片。
奥维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纸片。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怔愣在了原地。
那时候,米安在凯里斯的公文桌上随意撕了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由于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大逆不道地跟凯里斯开玩笑,所以他对此记忆犹新。
……可原来,米安那时写的是凯里斯的名字么?
凯里斯却并未将注意力分给旁的东西分毫。
他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展开那张被叠得极好的纸。
纸的最中心,小龙的字迹并不华丽漂亮,是圆钝又工整的,仿佛能看到他一笔一划认真写下每一笔的样子。
“如果他爱我。”凯里斯的指尖微微颤抖,将它递向墨里的方向。
“如果他爱我。”他低声,又重复道。
第39章湖泊
墨里默然片刻,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纸。
那上面写着的,赫然是凯里斯的名字。
他没问他这张纸的由来,只是简单接过,结合米安离开维伦时写的那张字条,确定了这的确是他的字迹。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他让他们去找了剩下需要的东西,然后开始着手为米安解除咒语。
这场仪式一共进行了三天。
施法的时候需要一个密闭的空间,那间密室成了最合适的地方。
他们并不能在边上观看,于是墨里和米安在里面待了三天,石门紧闭,内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知。
凯里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三天的了。
莉莉丝要去收拾残局,奥维要替他整合维伦的军队,于是他们不得不相继离开。
只有他一个人从始至终地待在这里,靠在石门边,沉默着,长睫微垂,让人看不清神情。
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似乎是很镇静的,可事实却又并非如此。
他没有一刻不在倍受煎熬。
他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祈祷着他的姓名会有效果。
……祈祷着,他能爱他。
凯里斯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而法官迟迟不肯落槌。
可想到米安经历的一切,他又觉得他此刻的痛苦远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他就这样自虐般一次次回忆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猜测着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米安经历过什么,又想着些什么,会有多难过,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