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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1页)

初春的夜还是来得早,没过多久,各家灯火便星星点点亮起。

白九郎自天色变暗开始,心中便惴惴不安,门外静得可怕,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他听得清清楚楚,许久之后,传来三声女子的轻咳,那正是仙子带人外出的信号,于是他更加紧张,贴着门耐心等待着,又过了片刻,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他不敢冒进,朝门外唤道:“盛道长?”

没有人回应,他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推门,结果困了她两日的房门便被轻易打开,她用脚尖踢动昏倒的盛明希,对方毫无反应。时间紧急,他不再犹豫,断下一尾化作同自己模样无差的赤裸人形,他脱下自己的衣裳从里到外给替身换上,又剥下盛明希的外衫裹住身体。断尾使他耗费许多灵力,换衣裳来回折腾又使了不少力气,他原本就虚弱,此时更是提着一口气才没摔倒。他扶墙稍作喘息,思忖着要不是忌惮那女道士实力强盛,害怕违诺之后被抓到遭受更严酷的惩罚,他倒想利落地走人,何必留下替身伤他元气。他强撑着行进,对何绵绵的灵位视若无睹,熟稔地走进后厢。

“香儿?”他轻轻推动昏睡的少女,柔声唤道。

香儿幽幽醒来,看清他的面孔吓了一跳,张口就要喊出声来。

白九郎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叫!我就是何绵绵,我和白九郎换了身体,你听我说,你走时我给了你十两白银,叫你不要全给家里人,还留给你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叫你缝在里衣上,当私房钱,对不对?”

香儿从惊恐一下子转为喜悦,她用力点头,眼泪奔涌而出。

白九郎,不,应该是何绵绵,她松开手,接着说道:“时间紧急,其中经过我就不跟你细说了,多谢你记挂着我为我奔波……”

香儿反应过来:“小姐,是不是都怪我,我不该把广微观的人招来,你放心,他们都是好人,我去求他们放过你。”

“你别再多事,那女道士已经受我迷惑偷偷放我离开,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好养病,一定要活下去,等我妖力融合适应了这副身体我再来找你。”

小丫头眼泪止不住,拼命点头,何绵绵不再逗留,匆忙推门而出,却在门外撞见去而复返的青袖和秦少成。

电光火石之间,她又生起继续扮作白九郎挟持香儿的主意,可回头一看,盛明希早已破窗而入,挡在床前。

如此阵仗,她还有什么不明白,什么一见钟情痴迷美貌都是假的,她早就存疑,只是绝境之下别无出路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如今真相大白,她看着面色凝重亮出武器的秦盛二人,前后夹击,实力悬殊,她明白自己已经逃无可逃了。

那双眸清亮的女道士一声叹息,目光悲悯,哪里还有沉溺美色的荒唐,言语之间依旧客气:“何小姐,你身体虚弱,请坐吧!”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何绵绵想起自己二八年华时,花容月貌,知书达理,一手绣活,更是扬名远方,就连洛阳来的商人称赞不已。她掌管着家里的刺绣生意,受父母宠爱,弟妹敬重,求娶之人络绎不绝,媒婆进进出出快把她家门槛踏坏。父母千挑万选为她选中了开布庄的魏家,两家门当户对,他家公子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又温柔体贴,她羞涩地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是极欢喜的。她坐在房中绣那花开富贵的嫁衣,妹妹领着弟弟指着她鸳鸯戏水的盖头说:“这一个是长姐,这一个是姐夫”,她红着脸叫下人把两个调皮鬼领走,再看那红盖头时脑海中不禁想起魏公子温柔的笑颜,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和对余生的憧憬。当时的她根本不知晓忧愁为何物,万万不能料到自己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一切不幸都是从那场大病开始的。

何家和魏家联手接了外地的一个大单子,起初她是不同意的,那样繁重的任务在对方要求的时限内根本无法完成,可迟了就要赔上三倍的订金。但是她当不了何家的主,更别说魏家,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绣娘们日夜不休地赶工。

起初只是疲惫乏力,双眼昏花,到后来便开始面色苍白、虚汗淋漓,直到有一天,她咳出一口鲜血在绣架上,终于不省人事。

她已经记不得当初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身旁已空无一人,她挣扎着下地,动静只引来一个黄毛小丫头。她用了很久才接受自己被遗弃的现实,未婚夫没了,亲生父母也仿佛变成了陌生人,还当着她的面厉声训斥跑来看她的妹妹,这一切荒唐的事实只是因为她重病一场成了一个无用之人。原来,情爱和血亲,也是需要利益来维持的。

遇见白九郎之前的两年,她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她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内心早已腐朽,奔涌在身体里的只有无尽的哀愁。她恨父母,不是因为他们抛弃了她,而是因为他们不够狠心,无用的女儿杀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她一口饭吃。她也恨自己,恨虚弱又未死去,恨拿起剪刀抵在颈上也不敢下手。无数个日夜,枕畔湿透,她听着楼外漫游的抑或呼啸的风声,忍不住一遍遍质问上天,她何绵绵半生行善积德,从无恶行,为什么偏偏是她遭此不幸?怨气经年累月地酝酿,终至深处,叫病弱女子生出张狂的恨意,风雨雷电,八方天神,亦不过尔尔,即使蔑视她,玩弄她,却如何不敢消杀她?她在黑暗的深渊里止不住地沉沦,但除了滔天的怨恨,无能为力。

好在后来,白九郎来了。

卑贱的畜生化成了人形,披一身衣裳,便学着祖宗勾引人族女子,妄图吸□□魄。她瞧着他好看的脸,放下手里拿来解闷的阴阳秘术,那是她救下的老者所赠,上面记录了不为世间所容的法术,比如生剖妖丹、婴孩炼药、炉鼎合欢,以及移花接木,顿时心中有了主意。她拦住慌里慌张的小丫鬟,笑着说:“白公子可是我的贵客。”

梦寐以求的,上天赐予的,贵客。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看中了白九郎健康的身体,想要取而代之?你说的那些情深意重都是假的?”盛明希难以置信。

“小公子。”何绵绵虚弱地牵扯出一点笑意,满是讽刺:“他是要吃我的狐妖,我伤的是心肺,又不是脑子,我怎么会爱上他呢?我还嫌弃他的男儿身恶心,要不是他的脸足够好看又没有更好的容器我才不会选择他。”

从一开始她就在房间里布下了法阵,只等月圆之夜,两人同饮下药酒。她耐着性子和这粗俗的野兽周旋,他念着那些的自以为最动女人心的情诗,今日念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明日又念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羞涩垂颈,心里想的却是何时事成也叫她分曹射覆,走马兰台,看那九重城阙和海上仙山。有时他背书背不上来,她也不提醒,温柔含笑相望,直看得他面色泛红尴尬不已,他说:“绵绵果真与众不同……”与谁不同?他想要勾引杀害的其他女子吗?她不怕他,她知道,人的精魄比血肉美味得多,而欲□□魄,需要那人不设防备。

可惜狐妖修为浅薄,为了维持人形,隔许久才来一次。何绵绵试了几回,要么是法阵不对,她反复调整,要么碰不上满月,她只能等下一个时机。白九郎虽天性狡猾,可到底涉世未深,他不知道人有时候比妖更奸诈凶狠。他沉溺在何绵绵刻意营造的浓情蜜意和鱼水之欢中,怀抱着楚楚可怜的美人,渐渐不忍心再吃掉她,却不晓得自己才是别人的俎上肉盘中餐。

于是元宵佳节,玉盘当空,她教给狐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凡人诗句,与他共饮合卺酒,情至浓时,秘术已经生效。

“那白九郎的魂魄呢?”青袖问道。

何绵绵依旧一脸讽刺:“怎么连你也这么单纯?我怎么会留着他的魂魄,等着他找我报仇吗?”

所以,欲食人精魄者反被人食,落得个鹊巢鸠占、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的确很厉害。可你还是没能算到人心,你怕香儿坏事赶走了她,可你没想到她那么固执,要不是她,何家早葬了你的人身,而你从此便逍遥自在了。”

哪里能不恼恨不遗憾呢?何绵绵合了眼不愿再多说:“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青袖使香儿昏昏睡去,将何绵绵重新关押到西厢房。三人再看那牌位和棺椁,内心都是五味杂陈。

秦少成是最惊讶的,临行事前他们两人才把猜测告知了他,他翻着那本阴阳秘术绞尽了脑汁也没想明白,问道:“这书我实在看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发现白九郎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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