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后,苗淼录取到了秦城一家医学院学医,算是成功继承了家中父母的衣钵。聂宇来找她,一是想在临去燕城前再跟这个好朋友见一面告个别,二是想借着她家在秦城医院里的关系,找一找殷凡的下落。
她有些想……再见殷凡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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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专车的好处就是说走就走,聂宇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就赶到了秦城医学院,在女七宿舍楼下见到了好友苗淼。
老友相聚,自然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但苗淼见她出现在这里,便猜到她“谋划”的那件事多半应该成了,她这趟估计就是来跟自己告别的。
当初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苗淼,因为聂宇需要她帮忙打掩护,一边瞒着她家里这边,一边还要搪塞她哥。所幸,苗淼的任务完成地十分出色,聂宇请她吃了一顿大餐。
今天中午这一顿,两人也是在校外一个不错的餐馆吃的。遭受学校食堂荼毒近半个多月,苗淼就像是饿狼扑虎一样,太快朵颐地十分尽兴。聂宇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她入学后的情况,一顿饭过半,才问起殷凡来。
“你还没打消这个念头呀?”苗淼瞪着眼睛,有些无语地问聂宇。当初得知殷凡被家里转到秦城来之后,聂宇就拜托过她帮忙打探他的消息了,说是想见他一面。没想到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她还在想着这个事。
“干嘛要打消?”聂宇平静反问,“我就是想见一下他,把事情都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他自作多情,心理脆弱,接受不了被你拒绝的现实就自杀。而他的家里则是非不分,管教不好自己的孩子就把气撒你头上。”
苗淼没好气道,引得聂宇直点头。
“你是旁观者清,但殷凡本人知道不知道这些事呢?”她笑一笑,问道。
“……”苗淼一噎,“你的意思是,把他父母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他?让他知道是谁毁了你的高考,好一辈子对你感到亏欠?”
苗淼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说:“其实我老实跟你交代吧,我半个月前刚来秦城的时候,就从我哥那里知道了殷凡的下落。他就住在我们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头,人恢复的还行,就是精神头不怎么好。我哥偶然听到过几次他跟他爸妈的对话,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他们对你做的事,心里挺难受的……”
言下之意,聂宇没有必要再为了刺激他而去一趟了。
聂宇对此并不意外,她惊讶的是苗淼居然瞒着她。
“不管啦,反正我想去。如果方便的话,先让你哥跟殷凡通个气吧,挑个他爸妈不在的时候,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当然,如果他不想见我,那就算了。”
“他还敢不见你?他是个什么东西,还挑上了?”苗淼很为好友不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默许会帮她办这件事了。
苗淼很生气,生自己的气。她不由又瞪聂宇一眼,不明白这妮子为什么这么坚持。
聂宇倒是笑眯眯的,举起筷子又给苗淼夹了一块葱油鸡腿到她碗里。
“就这两天吧,好不好?我能在秦城停留的时间不多。”
苗淼:“……”她可以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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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见完苗淼就回招待所了,待在房间里看随身带着的一本书。傍晚时分,她吃完饭回来,接到了苗淼打过来的外线电话,说是她哥那边已经安排妥了,殷凡愿意见她,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
这个时间段是殷凡父母所在单位开每周例会的时候,他们必不能缺席。苗淼如是解释道。
“好呀,谢谢你啦。”聂宇说。
“你先别谢,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我哥不好掺和这事儿,但你身边也不能一个人也没有,出了事好歹有个帮腔的!”
聂宇不觉得会出什么事,但苗淼如此坚决,她也不好回绝了。俩人约好了明早九点在百货商厦前面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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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聂宇睡得不太安生。第二天一早起来去餐厅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她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就按照事先约好的去楼下等司机了。
抵达一楼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聂宇穿着简单的长衣长裤,居然还感觉到一丝凉意,她抬头审视了下天色,有些纠结要不要上去再添件衣服。
忽而,一辆从甲字楼驶过来的吉普车从她面前经过,速度略快,坐在后排那人的侧脸从她面前一闪而过,仿佛触动了她的某个神经。聂宇愣了下,等她回过神来时,接她的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聂宇只好放弃上楼拿衣服,快走两步上了车,礼貌地请司机将她送到秦城百货商厦。这是她早就盘算好的,在那里和苗淼汇合之后,俩人再一起坐公交去医院。她不太想让舅舅蒋云鹏知道她今天去干了什么,虽然不确定司机会不会把她的行程一五一十向对方汇报,却还是觉得谨慎一些好。
二十分钟后,司机将她送到目的地。此时苗淼已经到了,见她从一辆吉普车上下来,耐着性子等聂宇跟司机交代好再来接她的时间后,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问:“既然有车,干嘛不让他直接送我们去医院,还要咱们自己折腾?”
聂宇没回答她,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白米糖糕来,笑眯眯地递给苗淼,问道:“吃吗?专门给你带的。”
这白米糖糕算是旬城的特色小食,苗淼从小吃到大,十分喜爱。聂宇今早吃饭看到餐厅里有,就打包了一个,特意来堵她的小嘴。
果不其然,苗淼看到吃的就忘了一切。她欢喜地接过,挽住聂宇的胳膊,一边吃一边陪她往公交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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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约定的时候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俩人抵达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