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我也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还得辛苦您老人家去处理。”孟京阳略感惭愧地说。
虽然他和聂宇关系亲密,但本质上他还是个外人,如果不是为了聂宇高考,蒋铸怕是根本不会让他插手这件事。
“我知道、我明白。”谢静芳说着站了起来,“我回房间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待客厅里只剩他和聂宇两个人的时候,孟京阳看向她,目光带着点担忧。因为从那一句之后,聂宇就没再说过话,看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聂宇——”
他唤她一声,拉住了她的手,却见聂宇忽的抬起了头来。
“蒋晓先是故意的。她不想去边防,所以要赶在这之前制造出一个不让老爷子送她走的由头,而她选的那个日子,也是想在临近考试的时候搅乱我的心,想让我再次发挥失常落榜。一石几鸟,这么狠的招也亏她想得出来……”
聂宇此刻满心都是对蒋晓先的恨意。这人可真是太绝了,当初因为聂家人她不得不被送走,现在又因为聂家人她得以留下。这样一种报复,她是如何想出来的呢,聂杰英又如何会上套!
聂宇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胸口此刻鼓噪得厉害。
孟京阳自然看出她的不对劲,他只提醒了她一句:“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总是女生吃亏,蒋晓先有天然的弱势立场,要注意这点。”
“……”聂宇看向他,许久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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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蒋家,在经历了几天的鸡飞狗跳之后,是一个人人皆疲的状态。尤其是聂杰英,这几日他一直被关在聂宇的房间里,整个人颓唐邋遢地犹如一只被拔了毛的鸡。他知道,从他被堵在蒋晓先房间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完蛋了。
相比之下,另一个当事人蒋晓先的状态要好很多。虽然她也怕,但事情正按照她设想的情况在发展,待到人前对峙时,她只要一径闷头哭泣,装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就行了。反正男女这种事儿,谁说得清。虽说是她勾引在先,但聂杰英就无辜吗,用朋友的话说,又不是她逼着他脱下她的衣服。
终于等到高考结束这一天,蒋晓先吃过午饭正兀自睡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是魏莹,说老爷子通知她下楼。
该来的终于来了!蒋晓先走过去打开门,瞥魏莹一眼,昂着首从她面前走过,看那架势不像是做了亏心事,反倒是要去英勇就义似的。
魏莹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乐得看她笑话。她知道,这姑娘也就只能狂这一会儿了。
果不其然,楼下客厅里除了她之外人都齐了。蒋晓先没说什么,走过去在沙发的边沿坐下,低头就开始哭。这一下可把聂杰英给哭懵了,他在想:该哭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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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陪奶奶坐在另一头,看着蒋晓先低头抹泪的样子,心想果然还是让孟京阳给说着了:她想给自己按个受害人的身份呢,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真能跟前面那桩事两两相抵,她这边防都彻底不用去了。蒋晓先啊蒋晓先,你可真豁得出去!
“晓先——”聂宇先发制人道,“即便是你真不想去部队,也用不着这样,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些?”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聂宇决定先把这摊水搅浑!
蒋晓先没想到聂宇居然“恶人先告状”,她立刻就站了起来,指着聂杰英质问她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为了一己私欲去勾引你堂哥?你、你为了洗脱自家的罪名也太、太过分了!”
“果然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知道。”聂宇蓦地一笑,说,“你瞧,你比我说的详细多了。”
“你——”
蒋晓先一窒,面色通红地看向爷爷蒋铸,期盼他为自己做主。
然而英明如蒋铸哪里还看不出在唱的这是哪一出,此刻他心里只有对蒋晓先的失望和愤怒,气她为了躲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而做出来一件更大的错事,简直是愚蠢!
“小宇奶奶——”
他没理孙女,而是先看向谢静芳,“你放心。无论今天这事结果如何,都不影响先前咱们说好的。晓先终究是犯了错,要为此付出代价。”
谢静芳没吭声,反倒是蒋云鹏立刻站了出来。
“爸!”他气急地喊一声蒋铸,“您什么意思?还打算送晓先去边防啊?那她岂不是白被人睡了,几年以后回来谁还娶她!”
虽然事情刚出来的时候蒋云鹏也恨铁不成钢,但经过这几天的冷静,他也觉得这算是一个转机,此刻自然就肯出头为女儿周旋。
“那你说怎么办!”蒋铸瞪他一眼,吼道,“你自己管教不好姑娘,还有脸冲我喊!”
“那咱们也得就事论事吧,现在是您孙女受了委屈!”
蒋云鹏怒瞪聂杰英一眼,说,“先前那桩事是晓先糊涂,这点我们认,但小宇奶奶最后到底也没什么事吧。可这回不一样,我们晓先之前可是个大姑娘啊,出了这事儿她以后怎么嫁人啊,婆家人该如何看待她,一辈子的耻辱!”
一顿,“他聂家怎么也要给这件事一个交代,不行、不行就让这小子把晓先给娶了吧,反正已经这样了!”
聂宇闻言惊了,同时也有种恍悟之感:原来,蒋晓先和她爸不光打的“不去边防”的主意,他们是真看上了聂杰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