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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日头难得暖融,金辉洒满了院子。
学子和宫人们都有条不紊的搬着室外的东西。
众人心情都算得上是松快。
沈玉娇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服,这次显得倒真是很应景。她事情做的不错,此刻与几个人说笑着,有几分难得的融洽。
温寂也在帮忙,贺彦修就在不远处搬抬书架。他以前苦活干的多,臂力比寻常书生强健不少,搬起那沉木架子也不是很吃力。
“二小姐。”贺彦修忽然唤了她一声。
温寂回头,见他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手里抱着卷从架子上取下的长布,
“劳烦二小姐搭把手?”
他神情自然,好像只不过是寻常同窗间的互助。温寂静静看他一眼,伸手接过了那卷布帛。
事实上他如果不作妖的话,温寂并不是很想和他那样针尖对麦芒。
大概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做过两人能走到最后的打算。
毕竟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贺彦修是什么样的人,她最开始欣赏的就是他那份不甘人下的狠心。那样的机会,她甚至能理解贺彦修要不顾一切去把握的行为。
只是感情总是莫名其妙而无法算计,所以她伤了心。
贺彦修感觉温寂心情不错,可能是这暖阳熏人,让他也觉得这个时候暗戳戳的提郗绍或者提二皇子都很扫兴,也就没有做什么别的动作,低头继续干活了。
另一头,沈玉娇正帮宫人搬个小书架,她个子矮,搬起来挺吃力的,温寂上前去扶了一把,道,
“太重了,让宫人来吧。”
沈玉娇抹了把额角,“我力气可大着呢。”
她话音还未落,变故就在此时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小心!”
谁也没留意到架子旁伸出的那块木板,旁边另一个书架被带倒,突然倒了下来。
温寂的位置本是不会被砸到的,但电光石火间,她便在让沈玉娇受重伤,和自己受点轻伤但让威远侯欠自己一个人情中,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她伸手,将沈玉娇从木板下猛地拽出来推到了一旁,然后就准备等着木板向自己胳膊砸来。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反而有人从旁扑来,将她重重的压倒在了地上。
贺彦修护住了她,他的手臂牢牢垫在她脑后,高大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喘息着,灼热地呼吸拂过她颈间,仿佛下一瞬就要偏头吻上去。
但温寂没心情想这点旖旎了,她的脚上一阵阵痛,被他这么一扑,自己的脚居然崴了。
四周人群惊呼着围拢过来,宫人们也慌慌张张的上前查看。
贺彦修撑起身子,面色惨白,额角沁出冷汗,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温寂也坐起身,看见他的腿正好被那倒下的木架压在下面,估计伤得不轻。
她心中有些无奈,感觉这救了还不如不救,现在好了,一下伤了两个人。
然而这种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