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在自家做过上百次实验了!”齐老板背上虚汗直冒,稳住心神,才敢回话。
“那不应该啊,怎就如此小的坑洞?”
“不瞒姑娘说,我心中也纳闷,这原先威力可比这还强上三分!”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梨月瞧着土灰飘散,坑洞露中黄的潮湿泥地,拧眉思索。
什么!众人已经被这震撼场面惊得说不出话,听这二人意思,这还不算最厉害的?
“哦,我知道了!“女子眉头舒展,惊呼出口,”土壤湿润凝结,削减了几许威力!”
不待他人答话,自顾自说着:”齐老板做得很好了,届时只能在靠近河道处多埋上几份炸药,再依靠河流冲击力,便能达到预先那般效果!”
锦玄一把搂住她:“做得真好,阿梨!”梨月回以甜甜的微笑。
锦玄接下来和众人围绕着炸药开道,展开深入讨论,从工程计划到人员调配,从资金筹备到后续维护,事无巨细。
梨月静候一旁,未再发言。
他言谈间隙抬眼望去,见女子安然在侧眸中沉静,心中一定,继而更凝神于眼前筹谋之中。
由郑大人组织当地士兵,进行堤坝两岸清淤工程;魏、张、余三位大人勘探支渠线路,对沿途村民和农户做安抚和赔偿工作;大批物资和人手进城,姚恒负责调配现有的物资和调度工匠;
一场庞大的河道疏浚工程,即将开始。
裹着泥土潮气的暮春之风袭来,檐角铜铃慌慌作响,影子在书案上抖落不停。
姚恒站在案前,淡青色常服衣角刚刚落下,他恭敬递上一封急报。
锦玄打开密信,脸色愈发凝重,长叹一声:“南陵暴雨过后,西北角地质塌陷,工部修缮正值紧要关头,正与钦天监一道,静候朕亲临勘验。可此地防洪工程还远未结束,就此时折道而返唯恐白费心思。”
梨月心中一紧:“南陵乃皇陵所在,遇险容不得半点耽误,陛下理应速速前去!水利工程一事,有姚恒表弟和诸位大臣主理,应当再无意外。我虽在此地帮不上什么大忙,为前后人员传个话,整理工程进度倒不成什么问题。愿暂留在此地,与江陵城上下共同为皇上献力!”
锦玄目光来回交错,此地水渠工程举全城之力,仍需十日左右完工,留她一人在满是灰土、烟尘、水涝之地,实在是放心不下。
姚恒观察着眼色,抱拳上前沉声道:“皇陵之事,有工部和钦天监出马,自然是少不了陛下亲临。淑婕妤亦是此地这最后一环的关键人,她留下监工亦可使陛下安心,至于表嫂人身安全,我等自会尽心竭虑,请陛下不必为此挂心。”
梨月指尖微微收紧,旋即松开,只替他理了理案上书卷,声音极轻满是温柔:“我在此地吃好喝好,并无任何劳累,待解决完水患之事,便即可返程回宫,速速与陛下会面,可好?”
“那倒也好,只是这回宫路远,现下派守人马需随我东行,淑婕妤回宫之际?“锦玄蹙眉思索,放声宣告,”李胜,叫秦明朗速速来渡城,领护淑婕妤回宫之责!”
门口李公公进门领旨,一步一退,操办此事。
梨月心想大至强盛,且此行一路平安,实在不必大费周折,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仅是蛾眉轻蹙,细声叮咛:“南陵皇家塌陷,恐有再次遇险,一切仍需万事小心。陛下心急,亦望陛下以身体为先,莫再彻夜批牍,以免疲劳过度1”
男子拉住那微凉小手:“我知晓了,明早便会启程出发。渡城水患乃先皇和朕的心头之事,接下来就交由你与姚恒二人共担大任!姚恒,你在此事之上,还要将你皇嫂安危悬挂于心尖上,否则就算办好了水患之事,朕亦饶不了你!”
姚恒低头应是,抱拳领命:“必不负圣托。”
第二日清晨,亮光透窗而过,锦玄轻身而起,梨月猛然睁开眼,旋即拉住了锦玄衣角,朱唇嚅嗫:“祝陛下此行一路顺遂,平安无忧!”
锦玄温热手掌搭在女子头顶,轻声安抚:“不必过于忧心!”
“其实我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离危险的地方远些,要按时进餐,切莫过于劳累操心。姚恒他事务繁多,未必能时时顾卫好你,府邸衙役已增设至一倍,约莫再有六七日,秦明朗便能赶来接手,如此我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梨月听着他的安排,默默点头,男子拂身在她额头留下一吻,便启程出发。
五日后夜里,秦明朗风尘仆仆进府,正遇上在凉亭闲谈的姚恒和梨月二人。
他与前者互相问好,而后又对着梨月简单行礼:“请淑婕妤安,接下来由臣负责您的安危,以及回宫之行的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