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要死了,吃饭与否根本不重要吧。还有,谁允许你这样称呼我了?我叫费奥多尔。”
“好吧,我的费奥多尔。你能陪我一起吃饭吗?我饿了。”
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出了多么了不得的话。不仅如此,她还伸手向前方招了招,用一种少年完全不理解的眼神望着他。
明明距离这么近,她这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到底是做给谁看?
他们两个人明显是狩猎者与猎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关系了?
费奥多尔不解,费奥多尔疑惑,费奥多尔拿起了小勺,将勺中的汤汁送入口中。
半晌,在某个烦人女人的恶心目光中,俄国的瘦弱少年给出了一个评价:
“很难喝。”
这已经称得上是恩将仇报了。
起码他不会承认,那个倒在这所房子门口的人是他。
长久的行走已经磨掉了他的忍耐。太久没有进食的胃袋已经变得麻木,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费奥多尔就这样蜷缩在目标人物的家门口,从清晨等到傍晚。终于,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等来了一个声音:
——“你怎么了?”
“不好喝吗?你再喝一口嘛,这种汤对你的胃很好的。”
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了。
费奥多尔沉默地扔下汤匙,可下一秒,充斥着委屈的眼神便递了过来。
可恶啊!这个女人真的好烦啊!
他很想忽视那道视线,甚至有一种干脆扔下这个女人、就此离开的冲动。
费奥多尔深吸了口气,重新摸上了勺柄。他想,就再给这个女人一个面子。只喝一口,就一口。
绝对不是因为这份汤的味道让他回想起了某些东西。
“还想吃一些蟹肉吗?”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对方却将剥好的蟹腿送至他的手中。指尖接触的那一刻,费奥多尔有一瞬间的愣神。
似乎不解他的表现,这个蠢女人还歪着脑袋,满脸天真地看着他:
“清蒸蟹腿,很好吃的。阿治每次都能吃好几根。”
谁要被拿来和那个愚蠢的家伙做比较啊!
“我讨厌螃蟹。”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视线却不自觉地移到了蟹肉上,不知不觉中,手中的汤匙也慢了半拍。
“那就不吃了。”
弥奈并没有因为对方一而再的冷漠感到伤心,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像她的师兄那样,单手捧着自己的脸。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偌大的家中除了她们两人外别无他人。就连商业区的猫咪们也在今天早上被她放了出去。
可以说,一旦这个声称要“杀死”她的少年动手的话,她的身边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