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飞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可是叶之萤心情不佳,根本没心情爬山,便推脱道:“你不是才赶路回来吗?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不能再等了,这一个月来,我只要一想到爽约于你就难以心安,这两日黎城天气正好,你若是有空,我们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去吧!”其实之前他提议爬山时,叶之萤也只是借着酒劲随口应下,没想到他竟一直记在心里。
“可是,你长途跋涉,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吧?来日方长,不着急!”她继续推脱。
关若飞倒不乐意了,反问她:“夜莺,你是小看我吗?”
床上的人自她进门起就始终没出声,非常自觉地恪守着一名局外人的本分,叶之萤心里的闷气正愁没处释放呢,一想到那人,便笑着应下了关若飞:“怎么会!平日里我一人待着也甚是无聊,还好你回来了,那就说好了,明天一起去爬山,可不准再爽约了!”
“绝对不会!”他伸出右手三指举过头顶,做发誓状,又示意她坐到榻上来,迫不及待地问她:“你在‘沈氏布庄’也有一个多月了,快给我讲讲你在那儿的情况吧!有没有人欺负你?有的话可定要告诉我,我去替你出气!”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道:“我有那么容易被欺负吗?”
“那倒也是!”关若飞一边点头,撇了撇嘴,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欺负旁人就不错了。”
“你胡说什么!”叶之萤笑着朝关若飞腰上使劲挠了两下。
关若飞痒得跳了起来,又用手捂住嘴巴求饶:“女侠手下留情,我再也不乱说了!”
“咳咳……”荣祥突然咳嗽了两声。
叶之萤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在提醒他们二人注意分寸。方才她和关若飞的那些互动过于亲昵和暧昧了,就算荣祥不提醒,她也心知肚明,或者说,她就是要故意如此,刺激刺激某人的神经!
但关若飞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却浑然没有察觉,继续在雷区蹦哒:“夜莺,我看你似乎比从前清瘦了些,是不是在布庄太辛苦?若是太辛苦,不如不做了!”
“怎么会!布庄一个月才去三次,一点也不累。”叶之萤嘴上如是回答,心里却在吐槽,被你兄长气得吃不下睡不着,能不瘦吗?
关若飞却一拍大腿,大声道:“那就是兄长的过了!”
吓了叶之萤一大跳。
只见他对着床上的人抱怨起来:“兄长,我走之前可是托你定要照顾好夜莺的,你如何能眼看着她清瘦至此!”
原是一句玩笑,床上的人却真的心虚起来。
叶之萤也怒气渐盛,她倒想听听温其玉会如何解释。
床上之人沉默片刻,惜字如金道了一句:“抱歉。”
叶之萤到底也没明白这句“抱歉”是对谁说的。
关若飞看自己玩笑似乎开大了,又忙着解释:“弟弟胡言乱语的,兄长千万莫当真,夜莺这么大的人了,凡事自有她的考量,兄长又如何能事事控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床上的人再没开口。
关若飞不明白自己这句话哪里说得又不对了,只好换了话题:“夜莺,给我讲讲你在布庄的事情呗!”
叶之萤眼看这屋里的空气渐渐凝固,便提议:“‘沈氏’的事说来话长,要不你到我房里去,我给你慢慢讲?”
“这样啊……”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温其玉,又看了看荣祥,然后似懂非懂答应道,“那好吧。”
直到离开这间屋子,叶之萤都始终没有去看床上的人,一眼也没有。
她只是看到当她和关若飞聊天时,床边站着的荣祥会时不时看看床上的人,而后脸色就越来越阴,直到他们一起坐在榻上打闹,荣祥再也忍不了了,偷瞪了她好几眼。但当床上的人又轻咳了两声后,他很快就低下头去,一副被人责骂不敢抬头的样子,再也没看她一眼。
坐在榻上时,叶之萤刻意躲开床上之人的视线,悄悄望了眼床头的青玉花瓶,瓶里什么也没插,而她买的那几只小荷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