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力量消耗大概一成,恢复需要食物,高能量食物,比星际的各种武器造成的伤害小太多了。”
“立刻安排营养补充!”
李振国对身边副官下令,然后看向石铁山眼神复杂,“铁山同志,你所修习的锻体法,部队已经推广了,但目前没有任何人的进度能赶上你,你愿意去做教官指点指点吗?”
石铁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和整理:“可以,但要求很高,需要高强度近乎极限的身体折磨,配合特殊营养剂和能量引导,意志不坚,身体底子不够会死,成功率……不会高,而且我学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有些地方是靠自己硬扛过来的。”
他说的是实话,江阮阮所兑换处的锻体法本身就淘汰率惊人,他能练成,与其说是学会了,不如说是他在那星际那近乎时刻都在搏命的情况下逼出来的,恰好契合了这种极端压榨潜能的路径。
李振国点点头,没有强求:“先把你能整理的部分交给专家组评估,即使不能大规模推广,对单兵极限强化,特种作战领域,也有难以估量的价值。”
石铁山的测试告一段落。
紧接着是苏木和秦风更详细的技术汇报,两人被分别请到了不同的分析室,面对一群眼冒绿光,恨不得把他们脑子扒开看看的国宝级专家。
苏木这边,她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和逻辑梳理能力,将星际信息战涉及的基础数学框架、通讯协议架构理念、分布式网络韧性设计要点、以及她对量子-生物混合计算的粗浅理解,尽可能用地球科学界能听懂的比喻和模型描述出来。
饶是如此,也听得几位院士和首席工程师时而茅塞顿开,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激动得满脸通红。
尤其是关于“协议逆向同化”的拓扑数学描述,直接让一位密码学泰斗拍案而起,把自己关进了隔壁的小会议室,声称没有初步演算结果绝不出来。
秦风那边则更偏重战术和装备应用,他结合自己在星际陆战队指挥系的见闻和实战经验,详细剖析了几种经典的小队突击、阵地防御、废墟清剿战术的细节,并手绘了多种外骨骼、单兵武器、战术机器人的简易结构图和功能框图,虽然很多核心技术和材料他不懂,但光是“功能描述”和“设计思路”,就足以让军工专家们脑洞大开,许多困扰已久的装备设计瓶颈,仿佛看到了新的可能。
他还特别强调了“战场数据链”和“指挥官实时态势感知”的重要性,这与我军正在大力推进的一些战略不谋而合,但层次和深度远超现有概念。
此外,他还靠着自己强大的记忆力,手绘出了联邦星际基础的星舰和小型飞船,尽管目前蓝星的材料达不到,但是配合上苏木带回来的各种信息,更是让不少研究员如获至宝。
整个基地的研究热情被彻底点燃,每一个从江阮阮小队带回来的信息碎片,都可能蕴含着一个新的科技树分支。
而这一切的核心之一,江阮阮此刻却不在基地。
她提交了一个简短的外出申请,理由是想“感受一下久违的普通人生活,调整心态”。
李振国在请示了最高层,并得到“在绝对可控范围内允许,加强暗中保护”的批复后批准了。
但外出范围被严格限定在基地所在山脉外围,一个经过筛查的,以军工家属和科研人员为主的宁静小镇,时间不超过24小时,且必须佩戴伪装成普通运动手环的定位与生命监测装置,暗处有至少一个小组的摇篮行动队队员轮换护卫。
江阮阮理解这些安排,她换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运动服和帆布鞋,把长发简单扎成马尾,素面朝天。
除了眼神过于清明沉静,看起来就像个趁着假期出来爬山散心的普通年轻人。
没有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她就像个真正的普通人一样,坐着一辆外表普通的越野车,离开了戒备森严的基地入口,沿着盘山公路,缓缓驶向山下那个沐浴在午后温暖阳光里的小镇。
车窗摇下,带着草木清香和微微凉意的山风灌进来,吹动她的发丝,远处是在秋日里染上些许金红与深绿的连绵群山,近处是偶尔掠过的挂着零星果实的野树,天空是许久未见的蔚蓝色,飘着几缕棉絮般的白云。
没有星空的浩瀚与死寂,没有战舰引擎的轰鸣,没有能量武器撕裂空气的尖啸,没有血肉横飞与绝望呐喊。
只有风的声音,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从山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鸟儿的清脆鸣叫。
宁静,平和,带着泥土和生命的鲜活气息。
江阮阮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识海中,元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安宁,微微舒展,寂灭星核旋转得更温润了些,那个被屏蔽的暗红标记,在如此平凡的环境里,仿佛也彻底沉寂了下去,连缓慢的消融都几乎停滞了。
系统界面里,锚点契合度的数值,却在以一种比在基地时更稳定更扎实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似乎这种融入平凡生活的认同与归属,比单纯的能量环境,更能让她与这个世界的根紧密相连。
车子在小镇边缘停下,江阮阮下车,对司机点点头,独自一人走向小镇。
小镇不大,依山傍水,建筑多是些有些年头的红砖楼或新建的整洁小院。
街道干净,行人不多,节奏缓慢,有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有孩童追逐嬉笑,有小贩推着车叫卖着水果和零食,空气里飘着不知谁家炖肉的香气。
她走过飘着油墨味的书店,走过传出叮叮当当打铁声的老式铁匠铺,走过摆着新鲜蔬菜的小摊,走过传出朗朗读书声的小学校园……
她在街角一个老婆婆的小摊前,买了一个烤得微微焦黄的烧饼,就着清甜的豆浆,慢慢吃着。
她在小镇唯一的公园长椅上坐了很久,看着湖面上悠闲划水的鸭子,看着树下对弈的老人,看着远处山坡上吃草的黄牛。
没有动用神识,没有思考修炼,没有琢磨任务,没有警惕危机。
只是看,只是听,只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