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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落地剥着蛋壳，回头看她一眼，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你在和谁发短信？”

“凯蒂。”

他立刻没了继续追问的意思。

“她问我要不要去《玛蒂尔达》的首映礼。”

一秒讶异的沉默。

“你想来吗？”多里安收起观察她的视线，转身去做咖啡，笑笑地说，“顺带一提，个人来讲，我非常欢迎你来。”

阿利雅骄矜地抬了抬下巴，摆架子没超过两秒，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会考虑一下的。”

说笑间多里安迅速准备好了两人份的早饭。相比他的白煮蛋配酸奶，给阿利雅的就要精致多了：第三枚白煮蛋切碎，铺在浇了橄榄油的杂粮面包片上，再用盐和少量胡椒调味。

“如果有新鲜香草或者微型蔬菜的叶子会更好。”他把餐盘和咖啡欧蕾放到阿利雅眼前，挑剔地评价道。

阿利雅咬了一口面包，含混地说：“已经足够好吃了。”

这话并非恭维。阿利雅原本几乎都要忘记他还有这样鲜活接地气的一面：多里安的外貌给人以超脱世俗的梦幻印象，但实际上，他以前就擅长开发生活中的细小乐趣，而且往往只需要极低的成本，是个不折不扣的精打细算专家。

“你还需要什么日用品？不如干脆开个清单，白天我去市内帮你顺便一起买齐。”

多里安一挑眉毛：“我不能一起去？”

“你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我可以做伪装。”这么说着，他站起来走了两步。

只是改变体态和步伐，他的背影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好吧，我不该质疑金常春藤得主的专业性。”

早餐后的第一桩日间事项自然而然就成了进城采购。

银柏之家位于岸旁的高坡上，今天风大，早晨八点晴空如洗，在灿烂日光里行走却丝毫感觉不到炎热。

两人朝着别墅外的车位走，阿利雅顶着风前进，不禁拢紧了开衫领口。多里安见状朝她张开半边手臂，她立刻挨了过去。

她那么爽快主动，他讶然侧头看来，慢了半拍才环住她。深色太阳镜片遮挡住他的双眸，他虽然望着她，却难以解读神情。

“怎么？”她佯作不解。

“没什么，”他圈着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谁开车？”

“开我那辆吧，没那么醒目。”

两人宛如学步期的孩童，穿过庭院到门口的一路都挤挤挨挨地互相靠着，仿佛离了对方就突然不会走路。

阿利雅坐进驾驶座，系安全带时偶然撇到自己在后视镜里的倒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唇角就一直微微翘着，不由自主地保持微笑的弧度。

只要和多里安在一起，走路好像也很开心。

“你在笑什么？嗯？”多里安歪头绕到她跟前。

“笑我的坏记性，”阿利雅戏谑地眨眨眼，“我昨天有话忘了对你说。”

多里安笑意略微收敛，明显紧张起来。

她心头不由涌上微妙的歉疚。半是安抚，半是突然想要那么做，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

“昨天见面第一时间我就该说的。”

她吐出此前短暂分开的十天里她没有诉诸短信的话语。

“多里安，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