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宫内。
众所周知,现任皇帝宁立殊由于心系灾区,几日前就动身去了南境赈灾,眼下不在皇宫。
可是宫内大小事务依旧有条不紊运行着,朝会照开,宴会照办,一切与往日情状没有任何不同。
宛若一宫之主从未离开过。
这天一大早,第二军团团长严叙就来了。
下了飞船,接受例行检查,步履匆匆进了议事堂,看到端坐主位上的男人后,当即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属下办事不利,竟让那位钻了空子,没能死在南境,罪该万死!请大人降罪!”
贾世衡嗤笑,随手给自己斟了热茶,不冷不热道:“听说那位身负绝世神力,一个人就挑翻了整支护送队?”
“是。”
“还有专门调给你指挥的暗卫团,那名暗卫队长是从小培养的死士,对本相忠心耿耿,也折在里面了?”
冷汗浸透了严叙的后背,他将头埋得更低,恨不能钻进地缝里:“……是。”
“废物!”
话音未落,状似气定神闲的丞相突然暴怒,将茶碗重重丢到严叙面前!
瓷体瞬间破裂成无数碎片,热茶更是泼了满身,痛不可言。
然而,外人眼里威风不已的军团长只是像狗一样匍匐着,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回嘴。
“他一直长在皇宫里,待在本相眼皮子底下!能认识什么厉害人物,学会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吃的军饷不少吧?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留你有什么用!”
严叙痛哭流涕,就差抱着丞相的腿哀嚎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请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绝对把事情办妥!”
闻言,贾世衡面色阴冷,狠狠地踹了严叙几脚。力道之大,生生踹断了数根肋骨。
“就凭你?”丞相气得够呛:“第一次不清楚情况,被他意外冲杀出去,这也就罢了。第二次呢?他主动暴露行踪,你居然还能失手,让他被首丘星盗团的人劫走?”
“你知道这个星盗团的底细吗?知道连本相都找不到他们的坐标吗?像你这种蠢货,还好意思说把事情办妥!?”
他动了真火,越踹越用力,到后来还上了手,拽着军团长的头往桌角狂砸。
严叙被打得头破血流,终是痛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看着失去意识的军团长,贾世衡冷冷骂了声,唤出心腹,将人带去医疗舱处理。
心腹躬身应了。临走前,语带迟疑:“大人,再怎么说,让那位留在外面自由活动,始终是个后患。严团长恢复需要一段时间,要是……”
贾世衡吐了口气,缓缓坐回主位,倒了茶,重新挂上假笑:“慌什么?你不会以为,本相把所有希望押到了这个蠢货身上,没有留后手吧?”
“不愧是大人!大人果真深谋远虑,大人英明!”心腹放下了悬着的心,忙不迭说起恭维话。
贾世衡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心腹离开后,贾世衡举盏轻啜。
幽深茶汤如同一面寒镜,清晰倒映出他眼中那片森然戾气。
天真的外甥呵。
就让他这位亲舅舅来帮忙上课,好好教会一个道理吧。
这世上最可怕的,向来不是明枪,而是那些深藏于阴影之下、酝酿已久的杀招。
他早就给皇帝布好了死局。
无解的死局。
这才是贾世衡突然答应皇帝离宫的真正原因。
毕竟,如果皇帝忽然死在宫里,他必定会遭到不少大臣怀疑。相反,如果死在南境,他自然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