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死的第三日。
四九城使馆区,
街面尽头,一辆绿色车皮的车头,头顶着弓形集电杆,在钢轨与车轮摩擦的“哐当”声中,晃荡了过来。
今日使馆区封门,故而并没有多少人搭乘电车。
三辆。。。
夜色未散,丁字桥的晨雾却已悄然退去。祥子立于堡寨最高处的观星台,手中握着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钥,目光穿透层层云霭,直指北方雪原深处。天阙遗宫的轮廓虽仍模糊,但那一声声越来越近的钟鸣,仿佛在血脉中回荡,唤醒某种沉睡已久的感应。
他闭目凝神,体内《青冥诀》自行运转,真气如江流入海,归于丹田。而就在这一刻,铜钥忽然微微震颤,竟从掌心浮起寸许,表面锈迹簌簌剥落,露出底下一道古老符文??**“启”**。
“这不是钥匙……”祥子低语,“这是信物。”
话音刚落,远方雪山之上雷光炸裂,一道金色裂痕自山腹蔓延而出,宛如天地睁眼。紧接着,整座雪峰开始缓缓下沉,露出其下庞大无比的建筑群:白玉阶、青铜柱、琉璃瓦顶,殿宇连绵不知几里,似曾存在于传说之中,却被时间掩埋了千年。
“天阙遗宫……真的存在。”徐彬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可这等上古遗迹,为何偏偏在此刻开启?又为何只因你手中一枚铜钥便有所呼应?”
祥子睁开眼,眸中映着远山金光:“因为它等的人,终于来了。”
就在此时,齐瑞良疾步登台,面色凝重:“探子回报,清帮残部正向北集结,人数逾万,且携带大量妖晶与尸傀材料。更诡异的是,他们行进路线并非直扑天阙,而是绕道西岭,似在寻找什么特定阵眼。”
“他们在布‘九阴锁魂阵’。”忘尘老僧缓步而来,禅杖轻点地面,一圈涟漪般的灵波扩散开来,“此阵可截取天机气运,若让他们抢先进入遗宫核心,不仅会夺走传承,更可能以邪法逆转地脉,将整个北境化为死域。”
赵铁锤也赶至,满脸焦躁:“咱们百工坊刚造出十具新式轰天雷,装的是混合妖晶动力,一爆能掀翻半座山!要不要先炸了入口,堵住他们?”
祥子摇头:“不可。天阙之门只为‘唯心持道者’而开,若我们用暴力封闭,反倒可能激怒守护机关,引来反噬。而且……”他顿了顿,望向北方,“柳逸说得对,清帮背后还有人。这一次,他们不过是棋子。”
众人默然。
“我要亲自去。”祥子收起铜钥,转身下台,“带三百精锐,轻装简行,三日内抵达天阙外围。徐彬留守丁字桥,统御全局;齐瑞良继续追查清帮幕后之人身份;赵铁锤加紧研发破尸傀专用武器,尤其是针对高阶战傀王的‘断魂钉’。”
“那你呢?”徐彬问。
“我去见一个人。”祥子脚步不停,“一个本该死在二十年前的人??我父亲。”
消息传出,全城震动。
当夜,祥子独骑出城,踏雪北行。随行仅有一人??忘尘老僧。二人乘风而驰,穿峡谷、越冰川,途中遭遇数次伏击,皆是清帮派出的刺客小队,修为不高,却个个悍不畏死,临死前口中念诵同一句咒语:“**血归渊,影复还,主上将临人间。**”
“这是召灵咒。”忘尘低声说道,“他们在试图唤醒某个被封印的存在。”
“我知道是谁。”祥子眼神冰冷,“当年父亲被逐出冯家,母亲病逝不久后,族中便有传言,说她死前曾写下一封血书,控诉一人??**冯玄同**,现任家主之弟,也是当年力主驱逐我父母的元凶之一。”
“此人早已失踪二十余年。”忘尘道,“据说因修炼禁术走火入魔,被囚于祖坟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可如果他没死呢?”祥子冷笑,“如果他一直在暗中操控一切,包括清帮的崛起、妖兽暴动、甚至南仓夺宝事件……那这一切,都只是他复活的铺垫。”
忘尘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你猜得不错。冯玄同修的是《幽冥转生诀》,需借亲族血脉为引,炼化怨念成就不死之躯。而你,恰好集冯家纯血、百姓愿力、天命归宗三大要素于一身??你是他最好的‘容器’。”
祥子却不惊反笑:“那就让他来试试看,是谁吞谁。”
七日后,两人抵达雪原尽头,眼前赫然是天阙遗宫的正门前。八字符文熠熠生辉:“唯心持道者,方可入此门。”门前并无守卫,只有一座石像,面容模糊,却依稀可见与祥子有七分相似。
“这是……初代家主?”忘尘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