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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里的休止符（第1页）

贝斯的低鸣在琴房里散开时，初歌尔的指尖有些发颤。夜锦町靠在琴架旁，目光落在她按弦的手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贝斯拨片——那是初歌尔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边角已被磨得光滑。

“这里再慢半拍。”夜锦町上前一步，掌心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琴房里的冷气似乎突然失效，初歌尔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顺着腕骨一路烫到耳尖，指尖一抖，滑音弹得急了些，像只受惊的雀。

“你看，”夜锦町的呼吸落在她颈侧，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冽，“一急就乱了节奏。”她微微用力压下她的手腕，迫使琴弦拉出绵长的音，“像这样，把气沉下去，想象踩着厚厚的松针走，每一步都带着回响。”

初歌尔的喉结动了动，闻到她发间飘来的雪松味——是她常用的洗发水，上次在浴室架子上瞥到过瓶子。她刻意放慢速度，滑音果然变得温润，像浸了月光的丝绸，夜锦町这才松开手，指尖却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像羽毛扫过心尖。

“好多了。”夜锦町退开半步，指尖在琴身敲出轻响，“比昨天那段多了点韧劲。”

初歌尔低头翻乐谱，耳尖红得透透的：“那是……刚改的，加了段颤音。”她故意把乐谱往夜锦町那边推了推，“你看这里，是不是太花哨了？”

夜锦町俯身时，发尾扫过初歌尔的手背。两人的影子在琴键拼成的地板上叠成一团，她指着某行音符：“这里的附点再拖半拍，像叹气那样——”话音未落，初歌尔突然抬头，鼻尖撞上她的下巴，两人同时顿住。

琴房里的空气像被按下暂停键，只有贝斯的余音在慢慢消散。夜锦町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初歌尔盯着那片阴影，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唇。

这个动作像个开关。夜锦町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吻了下来。

初歌尔的第一反应是攥紧乐谱，纸张边缘硌得指节发白，随即放松下来，抬手勾住她的衣领。贝斯的弦还在微微震动，把吻里的呼吸都染成了调子，初歌尔尝到她唇角的薄荷味，混着自己刚喝的草莓汽水甜，像段突然升调的副歌，激烈得让人心跳失序。

“唔……”初歌尔被吻得喘不过气，轻轻推她时，指尖碰到她颈后的碎发，软得像团云。夜锦町这才退开半寸，拇指擦过她泛红的唇：“颤音改得很好，像心跳漏了半拍。”

初歌尔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闷在布料里：“你故意的……靠那么近。”

“是你先递乐谱的。”夜锦町低笑，指尖划过她的耳垂，“说吧，偷偷练了多久？这段变奏比上周流畅十倍。”

“才没有……”初歌尔抬头时，看见她手里捏着片曼陀铃的银色拨片，“你什么时候带的？”

“早上在你琴包里拿的。”夜锦町把拨片塞进她掌心，“上周见你对着曼陀铃教程发呆，就知你手痒了。”她从琴盒里取出曼陀铃，银质琴身在光线下泛着冷光，“来，弹段你说的‘星星调子’。”

初歌尔接过乐器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那里有道浅疤——是去年帮她捡掉落的贝斯时被弦割的。她突然按住夜锦町的手，在那道疤上轻轻吻了下，像在给乐谱补个温柔的音符。

夜锦町的呼吸明显顿了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琴架上，俯身又吻了下来。这次的吻带着点急切，曼陀铃从初歌尔膝头滑落，撞在贝斯琴盒上发出清脆的响，像在给这个吻伴奏。初歌尔的指尖在她后背抓出浅浅的红痕，直到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才红着脸推开她。

“曼陀铃……”初歌尔慌忙去捡乐器，却被夜锦町按住手。

“下午教我弹这个。”夜锦町的指腹蹭过她被吻得发肿的唇，“作为交换，我教你贝斯的闷音技巧。”她顿了顿，添了句，“用亲会的那种教法。”

初歌尔的脸“轰”地烧起来，把曼陀铃往她怀里一塞：“不正经！”转身时却被拉住，夜锦町从背后圈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乐谱里夹着的草莓糖，是给我的吗？”

初歌尔想起早上塞进去的那颗水果糖，脸更烫了：“是……又怎样。”

“很甜。”夜锦町的声音带着笑意，“像刚才的吻。”

琴房的百叶窗被风掀起一角，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交叠的手背上。初歌尔看着两人握着曼陀铃的手，突然觉得那些没写进乐谱的旋律，都藏在相触的指尖、交缠的呼吸里，比任何音符都要鲜活——原来最好的合奏，从来都不止于乐器，更在于心跳的同频，唇齿的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