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栀还记得那杯夜色中的百利甜。
顾知微皱眉:“喝醉和生病一样,身体不由自主,那种迷失的感觉很可怕。”
“说起来,前阵子你发烧了,好些了吗?”
“……嗯。”
“那天……你睡得很早,第二天起的好晚,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接,最后接视频的时候我看你眼睛都烧红了,还以为会好得很慢。结果你说已经退烧了,不是流感就好。最近流感闹得厉害。”
“……嗯。”
似乎是不想再聊生病的话题,顾知微手指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喉咙深处有些痒,她犯春咳,让萧闻栀给她递水。
萧闻栀说她还在保护嗓子,有保温杯,不知是从哪掏出来的,先抿了抿,像试水温,脸色有些红:“不烫,你试试。”
红绿灯,车子停下来。
顾知微喝水,滚入喉间,有萧闻栀甜甜的唇釉味道。
她不经意抚了抚唇,原来已经消肿了。
不像发烧的第二天那么肿了。
可是怎么会肿的呢?
发烧……会有这样被碾磨的后遗症吗?
还是自己一场夜梦,在梦里自我探索的?
她依稀觉得有指。尖还是什么滚烫又湿。黏。黏的东西在唇上碾过的错觉。
第二天醒来大的就睡在身边,眉眼和煦。
那孩子听见动静,怔忪地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唤她:“妈妈……”
顾知微仓皇而逃。
“顾知微,绿灯了。”萧闻栀适时提醒她。
“唔……喔。”顾知微从回忆中抽身,一脚油门,踩得过狠。
“慢点儿,小心违章。”
违章,越界。
是不是长大就意味着大的也终于进入了迟来的青春期?
压抑不如舒缓,不让她探索,反而促使她深切的发病。
该怎么和孩子相处啊……
“顾知微,红灯了。”
顾知微猛踩刹车,跑车性能强劲,在斑马线前稳稳当当停下来。
萧闻栀抚抚心口,像坐过山车。
车载后视镜上挂着的吊坠摇摇晃晃,在红绳的牵引下——
「称心如意」和乔安的脸在重力感应下不断正反旋转。
那张从报纸裁剪下来的黑白剪影,装了一个满心早春,肆意盛放的小孩。
顾知微盯着那张照片看。
“嚯,这孩子和小的不一样,连打扮都好像……”
萧闻栀于是也看,越看久越惊奇。
「乔晚舟」。
“这件蓝衬衫……”
乔晚舟是不是也这样穿过啊……
萧闻栀噤声,看见顾知微冷了神色,似乎出了一身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