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彪形大汉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上,惨叫着倒飞出去,东倒西歪地重重砸在坚硬的山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个个面色惨白,狼狈不堪,短时间内竟是再也爬不起来。
“你……你不讲武德!”领头那人大口喘着粗气,嘴角溢血,愤恨又不甘地瞪着黄桃。
呵呵,壮汉这话给黄桃整笑了,双手叉腰道:“你们六个元窍境中期的大老爷们,半夜埋伏围攻我一个弱女子,现在被打趴下了,反而跟我讲武德?大哥,你们的脸呢?是丢在娘胎里没带出来吗?”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无声无息地驶到路边,像暗夜中蛰伏的野兽。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马化缘那张故作深沉,此刻却铁青一片的脸。他看着自己重金请来,平日里颇为倚仗的六个保镖的惨状,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心头滴血,更是颜面尽失。
“黄桃!”马化缘怒道:“我只是想请你问几句话而已!你何必下此重手?”
黄桃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斜睨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马老板,请人就好好请,你让六个修士半夜拦路劫道?您这请人的方式可真别致!有什么屁敢快放,姑奶奶我赶时间回去睡美容觉,没空跟你在这儿演深夜苦情剧。”
马化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试图占据道德高地:“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屡次三番破坏我和林家姐妹的关系?那日在仙来居你便刻意捣乱!还有巫山教那次!我辛辛苦苦动用家族关系,请动高手前去救你们,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偷袭于我,强行带走善曦!黄桃,你究竟是何居心?”
黄桃掏掏耳朵,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哇哦!马老板,您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佩服佩服!不过,你说救救我们?您带着那么一大帮人,鬼鬼祟祟摸上来,谁知道您是来救人还是来趁火打劫?我们当时死里逃生,吓都快吓死了,看到不明人士当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啊!难不成等你请我们吃夜宵啊?”
“你强词夺理!胡搅蛮缠!”马化缘怒极,声音拔高,“我看你分明就是和巫山教一伙的!故意接近林家,骗取信任,意图不轨!”
“哦?”黄桃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眼神冷了下来,“证据呢?马老板,捉奸拿双,捉贼拿赃,没证据我可要告你诽谤了哦?有空在这里跟我哔哔赖赖,不如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和演技,配不配得上光风霁月的二小姐。”
她往前走了两步,逼近车窗,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道:“马老板,顺便给你那位不敢露面的主人带个话——让他安分点。别以为披个马甲就没人认得出来。这京都市,他可把握不住。”
马化缘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胡说什么?”
黄桃目光锐利,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他心里最清楚。想想看,谁能从巫山教手里把我们安然无恙地捞出来?还能不把他当回事的?你猜猜看,我背后站着的是谁呢?让他猜,慢慢猜。”
这番话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却精准地戳中了马化缘和他背后之人最敏感的神经!他背后之人的确忌讳颇多,尤其是京都那几尊真正的庞然大物,比如……近期与黄桃交往甚密的南宫家?或者更深不可测的势力?难道说这黄桃根本就不是毫无背景的散修?
马化缘脸色变幻不定,惊疑,恐惧,不甘交织,最终化为深深的忌惮。他死死瞪了黄桃一眼,那眼神仿佛想将她生吞活剥,却又硬生生忍住,对着那群挣扎着爬起来的废物手下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走!”
车子狼狈地调头,没一会,便消失在夜色中,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黄桃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山路尽头,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小声嘀咕道:“啧,打完收工!装逼也真是个力气活啊……下次得跟姓马的收费才行。”
然而,就在她心神放松的这一刻,耳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敏锐地捕捉到旁边浓密树林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轻,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还有高手?”黄桃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声源处。只见清冷的月光穿透枝叶缝隙,斑驳地洒落下来,照亮了不远处一棵老榕树下的一个窈窕身影。
那人身穿红色丝绒长裙,外披一件皮质外套,又美又飒,仿佛与月光融为了一体,正静静地望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已经在那里看了许久。
黄桃愣住了,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惊讶地脱口而出:“观乐萱,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