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氏一族商议如何应对,神都,卢宅??
卢德真同样收到了沈羡拜为宰相的消息,脸色阴沉似凝结了一层冰霜,道:“小儿将老朽和崔相排挤出政事堂,结果自己进了政事堂为相,简直岂有此理!”
用后世。。。
晨光如金线般穿过听风斋的屋檐,洒在陆小舟肩头。他仍抱着昭宁,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温度一并补回。她的发丝被风轻轻撩起,拂过他的颈侧,带着熟悉的雪松香??那是她常年佩戴的“星霜引”护体灵药的气息,也是他在无数个共感梦境中唯一能辨认出的气味。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手,却依旧握着她的手腕,目光沉静如海。
“你说‘从来没挪过地方’。”他低声说,“可我走的时候,连一句告别都没留下。”
昭宁抽回手,转身把粥碗放在桌上,动作利落得近乎刻意。“那时候你不是去死,是去炸渊瞳。”她语气冷硬,眼神却不自觉飘向墙角那只锈迹斑斑的金属铃铛,“你说这是使命,是唯一的办法。我不拦你,因为我知道,若换了是我,也会那样做。”
“但我不是神。”他望着炉火上微微沸腾的陶壶,“我只是个会怕、会痛、会后悔的普通人。那天在飞船自毁倒计时响起时,我想的不是什么大义凛然,而是……你还站在指挥塔前等我回来喝你煮的茶。”
昭宁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我以为你会恨我。”他说。
“我当然恨!”她忽然提高声音,又迅速压低,“我恨不得把你从忆泪核里揪出来抽三百鞭!可我也知道,如果你真能听见我的心声,你就不会走了??所以我不喊,不哭,不动,就坐在那里看着塔顶的光熄灭,像一颗星坠入深渊。”
风吹动风铃,清响连绵。
陆小舟缓缓坐下,捧起那碗热粥,一口一口地喝着。粥是小米与银耳熬成的,甜度刚好,温度恰好。是他最爱的味道。
“现在不一样了。”他咽下最后一口,轻声道,“我能听见你了,不只是语言,是你藏在呼吸里的焦虑,是你每次靠近我时心跳快了半拍的慌乱。这些以前都被亿万声呐喊淹没了……但现在,我学会了过滤。”
“因为你有锚。”昭宁坐到对面,指尖轻点那枚嵌在他心口的芯片,“但它只能维持七十二小时。超过时限,你的意识边界就会重新溶解,再次被共感洪流吞噬。”
他点头:“所以我必须学会‘主动切断’,而不是一味承受。就像呼吸,吸进来,也要呼出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我要重建‘个体通道’。”他说,“不再以共识实体的身份被动接收所有信息,而是建立选择性连接??只回应那些真正需要被听见的声音。这不是逃避责任,而是为了让倾听更有意义。”
昭宁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墙边,取下那串贝壳风铃。
“这孩子叫阿芽。”她将风铃递给他,“她母亲死于空间裂隙事故,父亲疯了,整日摇铃喊她的名字。可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事故发生那天,她根本不在船上??她在幼儿园画画,画了一幅‘妈妈回家’的图,还用蜡笔写了‘别忘了摇铃’。”
陆小舟接过风铃,闭目感应。
刹那间,他看见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废弃仓库角落,怀里抱着一只破旧布偶,耳边回荡着父亲癫狂的呼唤。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却不敢出门,因为她以为全世界都在为她死去的母亲哀悼,而她是那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她以为自己死了。”他睁开眼,声音微颤,“所以她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共感能力,把自己封进了心灵茧房。”
“你能救她吗?”昭宁问。
“能,但方式不能是强行唤醒。”他摇头,“我得让她相信,活着比死亡更值得被听见。我要让她知道,有人愿意为她停下脚步,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她存在本身就有意义。”
“那你准备怎么开始?”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清晨六点,我会在这张桌子前等她。”他说,“如果她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她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会因为她‘没死’就否定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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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五点半,听风斋外已聚集了十几位居民。
他们大多是曾来过这里的客人:抱着照片的老者、送来锈铃的小男孩、经营茶摊的盲妇……甚至还有守门塔的值班管理员,悄悄穿了便装赶来。
“你们都来了?”陆小舟正在扫地,抬头微笑。
“我们听说有个孩子躲起来了。”老者拄着拐杖说,“她说她妈妈死了,可她还活着,所以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这种话……”盲妇叹了口气,“只有经历过至亲离去的人才懂。不是悲伤本身让人崩溃,而是活着带来的负罪感。”
小男孩举起手中的铃铛:“我要让她听听这个!告诉她,就算妈妈听不见,也有人会替她回应!”
陆小舟看着这群人,心中涌起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