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现在开始怀疑祝炎接近自己,也有想利用自己对祝绪方做什么的原因。
祝炎完全没想那么多,他现在脑袋烫得厉害,又不敢多看何枝一眼。
就算没有祝绪方的存在,他也不想冒犯何枝,最多口头调戏调戏,真要说的话,他比何枝对他都更有肢体距离感。
何枝在他潜意识里一直就像病房里床头柜上,他每天都会去偷偷换的百合花一样,沾着露水,是脆弱的。正如何枝所说,他也觉得自己体温过烫了,总担心碰一碰会让这朵花花瓣被烫破。
毕竟……这也是他精心养护的花。
不止是祝绪方的。
也是、明明也是他……
“不。祝家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并不会存在继承人之争的事,确定了就是确定了,整个家族剩下的人都会忠诚地为家主提供助力。”祝炎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虽然不知道何枝为什么问这个,但是他还是好好回答了。
“我想说的是——”
“滴——!”
祝炎侧目,墙壁上的警报灯亮了。他暴动的信息素过载了。
何枝有些诧异地望向这个信息素警报灯。
祝炎叹了口气,他听到病房外凌乱冲来的脚步声,在尖鸣的警报声与混乱的脚步声中,他起身,在眯眼认真阅读着警报灯下面说明的少女眼前打了个响指。
在何枝定定抬眼时,祝炎开口,“我想说的是,祝绪方能做的我未尝不能做。”
何枝原本想问祝炎想从她身上拿到什么,但是目光一移,病房已经被人破门而入。一堆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护士已经冲了进来,这并不是讲话的好时机了。
而祝炎还定定地盯着她。
何枝现在也差不多知道祝炎是信息素暴动,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过祝炎一直盯着她,被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绕着喷洒喷剂,又被一群人围着套上特制防护服,整个人并没有【发。情期】的狂躁,不知道这是不是祝家人的特性,再怎么外热的人骨子里都是冷的,这个时候也是冷静克制的样子。
唯一与平常不同就是死死盯着何枝的眼了,好像在等何枝的什么回复。
何枝看着祝炎那莫名情感晦涩的眉眼也有些茫然,她原本是察觉到了祝炎诱导她怀疑祝绪方,好像和绪方不和,这才来试探他的,但是祝炎又说他是完全忠诚于身为祝家继承人的绪方的。
这就让何枝有些迷茫。如果忠诚于绪方,为什么又要来这样提醒她?
何枝搞不懂。
就像她一直感知不到祝炎暴动的、剧烈的Alpha信息素一样。
即使在beta里,她也是钝感得吓人的人,无论是信息素还是什么。
有穿着防护服的beta医生要给她也戴上隔离口罩,发现她完全没被影响时医生也诧异地停住了手。
何枝起身,绕过医生。“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祝炎。”
她顺手拿过医生托盘上的信息素抑制针剂。
病弱的黑发少女背脊挺直地站在青年前面,而红发青年垂着头,被左右两个医生按着手臂,现在有了医生喷洒的抑制喷剂,祝炎反而像是更忍不住躁动的信息素了,整个人烫得惊人,他就像是一块燃烧的沉木。带着摧毁性的烈香在室内宛如狂风过境,所有医生都不得不别过头吸着抑制喷雾。
但何枝不会被影响。她站得离祝炎最近,但是完全不被影响。
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看不懂。
看着最是懵懂脆弱。
黑发少女用针剂抬起他的下颚。如祝炎所想,那是高高在上,低头望来的目光。
他被按着手,浑身湿得像被水里捞出来,眼睛烫得发红。
她却是干净平静的模样。
何枝靠近了些,在祝炎紧缩的瞳孔中,她大概近到了侧发能扫到祝炎鼻尖的程度。明明不敢呼吸的人也是祝炎,但是这样逼仄的空间里,心脏一下一下,跳动声清晰得丢人的也是祝炎。
少女一只手替代针剂托着他的下颚,另一只手利落地把针扎进他的腺体。
声音轻轻的,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密语。
“那……”
“绪方不能做的事,你也能替我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