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淼消化‘添柴’这个关于自己的步骤时,纸扎女也将后续的两个步骤讲完了。
后面这两个步骤,与陈淼、老鬼、老妪基本无关。
当造胚和添柴之后,接下来的烧窑、开窑,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所。。。
“咚??”
那声音如远古铜钟在地脉深处震荡,震得藏经洞顶部簌簌落下尘灰。陈淼的耳膜嗡鸣不止,可他听清了,那不是幻觉,是阴纹的声音,从极深的地底传来,带着铁锈般的沙哑与无法磨灭的意志。
竹老脸色骤变,手中竹杖猛地顿地,四根断裂的竹线竟如活蛇般倒卷而回,在空中交织成网,封锁洞口。他肩头那只独眼的老鬼残魂发出尖啸,眼球爆出血丝,似在承受某种无形压迫。
“不可能!”竹老低吼,“他已被禁言蛊封喉,神识锁于九幽井下,怎会……”
话未说完,地面再度震动,比先前更重、更沉。这一次,陈淼清楚看见,脚下的石板裂开蛛网状缝隙,一道暗红光芒自地缝中渗出,宛如血泪。
“陈……淼……”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仿佛就在他心底低语。
陈淼猛然抬头,眼中灰雾翻涌,阴阳眼彻底开启。他看见了??在地底深处,一条由无数怨魂缠绕而成的锁链正被一只枯瘦的手缓缓撕裂。那手布满焦痕,指甲尽碎,却仍死死攥住锁链一环一环地扯断。每断一环,天地便震一次,每震一次,竹老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是阴纹!他没死!他一直在等!
“你早就计划好了?”陈淼喃喃。
答案从地底传来,断续却坚定:“……我留了一道命灯……藏在……你第一次画符的砚台底……它吸收你的阴德……养我残魂……”
陈淼心头剧震。那砚台,是他刚入谷时阴纹亲手交给他的,说是“旧物,不值钱,但好用”。原来,那不是关怀,是布局!阴纹早在那时就已预见今日,将自己最后一线生机,埋进了这最不起眼的角落!
而那七钱阴德……莫非也与此有关?
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己每次动用阴德之力,总感觉有股微弱牵引,似有人在暗中引导。原来阴德并非单纯奖励,而是阴纹借他之手,反向滋养自身!
“蠢货!”竹老怒极反笑,“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改写结局?七狱八畜转生术已启动七成,大白的魂体正在融合,就算阴纹脱困,也救不了你们!”
陈淼冷笑:“你错了。”
他弯腰拾起《逆傀录》,书页无风自动,那行“执线人之心,不在他人,而在己”突然化作金光,涌入他眉心。刹那间,无数画面在脑中炸开??
风门村的鸡血墨符线,并非只是镇压怨鬼,而是以怨气为引,悄然织成一张反控之网;
纸扎女给他的红布条,那“初”字并非主人名字,而是“初始契约”的标记;
就连他每日绘制的八畜符胚,也在无意中沾染了他的情绪与执念,成了某种“反向寄生”的媒介……
一切,都是阴纹布下的局。
而他自己,正是那个最关键的“变数”。
“你说需要一个觉醒者的牺牲?”陈淼缓缓站直身体,嘴角流血,眼神却亮得吓人,“可你忘了,真正的觉醒者,从不会乖乖赴死。”
他抬手,将《逆傀录》狠狠拍向地面。
“轰??!”
整座藏经洞崩塌半边,腐烂的竹简腾空而起,残破典籍上的文字竟如活虫般游走,在空中拼凑成一幅巨大符图??**逆傀天罗阵**!
竹老瞳孔骤缩:“这是……前任缝尸人留下的禁术?!”
“不错。”陈淼声音冰冷,“你说我是祭品,可你有没有想过??谁才是真正的‘傀’?”
话音落,地底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