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钟辞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牌,上面雕刻着象征着帝王的龙纹,雕工精细,龙身盘绕,透着睥睨天下,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只要见过帝王之物,就断然不会认错此物何属,一切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内侍从钟辞手上接过玉佩,递给了景阳王。
在看到玉牌的瞬间,他的猛地沉入谷底,辩解不了,这是他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是帝王专门用来号令暗卫的令牌。
王室培养的暗卫是见不到正主的,只认令牌。他们一群人被从小培养,被剥夺感情,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是只会完成任务的“木偶”。
但是这个令牌,为了彰显帝王无上的身份,并未做的如寻常的令牌一样,就算有人知道暗卫的存在,也不会想到能号令暗卫的令牌会是帝王手上如此寻常的东西。
对于帝王来说是寻常的东西,可是落入他人之手却是谁都能知道是帝王的。
他不懂,暗卫明明是晚上去的,为何白日里令牌就落入他们之手?但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人,以及一群不开口但也在怀疑他的其余人,他忍不住冷哼一声,捏住玉牌的手攥得发白:“那诸位爱卿,还有孤的好女儿,想要孤怎么做呢?”
见君王如今是要认下这桩事的样子,余罗平下意识想要劝谏,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一侧的钟辞掷地有声的宣判——
“儿臣认为,父王应该下罪己诏。”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沸腾,霎时间有人低呼“不可能”,有人说着“怎么能提这个要求”,还有人惊叹“长公主怎的如此大胆”。
余罗平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
这公主怎么整起自己父王来比他还狠啊!
沸腾的声音渐渐变小,景阳王也开口,或许是担心他没听见,钟辞便又重复了一遍:“请父王下罪己诏!”
鸦雀无声。
景阳王脸色阴沉,如今也是装也不装了,恶狠狠盯着她,刚想开口。一个年迈但气势十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请陛下,下罪己诏。”
——是李谦,当朝丞相,两朝元老!
他竟也如此!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聪明人已然开始感觉事态有些不对劲,但未来得及细想,李谦一派的人皆跟随他纷纷出列请求,包括余罗平也快速反应过来:“请陛下下罪己诏!”
“你、你们——”
景阳王气得发抖,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额前的垂旒不停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透过层层珠玉,看着堂下众人,他只觉气血上涌,两眼发昏。
“拉出去、拉出去!”
“给孤把他们拉出去凌迟!”
随着他的怒吼,殿外寸步不离守着的禁军护从首领林玉成立刻冲进殿来,想要将殿中的众人控制住。
钟辞单手撑地,起身一转,高举手中的虎符,呵斥:“虎符在此,谁敢上前!”
“虎符!不是在裴太尉那里吗?”
“不是,你看她手上的,是另一块虎符!”
“是秦家的那一块!”
“难不成……”
禁军刚拔出剑,见到虎符也不由得忌惮起来,踌躇着不敢上前半步。
“孤在此,你们还需要听命一个虎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