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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诡异局面（第1页）

昆阳城头那面残破的明旗在晨风中无力地飘动着，旗面上暗褐色的血污如同干涸的泪痕。张玉宣布完“三日叩阙”之约后，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不是平静，而是暴风雨前那种令人窒息的低压。城内的守军和溃兵们茫然地对视着，许多人还没完全理解这道“圣旨”的含义。投降？献城？跟随陛下投靠他人？一些老卒眼中涌起血丝，握紧了手中的残破兵器，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至少，暂时不用立刻去死了。张玉强撑着站在旗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城外。他知道，这道“圣旨”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表面波澜不惊，水下却已暗流汹涌。最先有动作的，是刘邦。赤帝旗下，那位看似粗豪的高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传遍四野：“好！好个朱棣！有种！这局老子接了！”他挥手招来身边几名将领，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那几名将领便带着小队人马，迅速向昆阳城东、西两个方向散开，却不是进攻，而是像在勘察地形，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几乎同时，秦军阵中也有了变化。嬴政的青铜战车缓缓向后移动了约五十步，退入弩阵更深处。玄色旌旗依旧高悬，但整个黑色军阵的压迫感似乎稍稍内敛，更像是在蓄力。几支轻装斥候部队从两翼悄然分出，如同黑色的溪流渗入战场周围的丘陵和废墟，消失不见。他们的目标，显然是东南方——那神秘炮火来袭的方向。李世民的反应最为直接。他策马向前数步，来到玄甲骑兵阵前，朗声道：“既然永乐帝有此雅兴，世民自当奉陪！三日后，定当亲至城下，‘叩阙’请教！”说罢，他竟调转马头，率领玄甲骑兵缓缓后退，在距离昆阳约两里外的一处高坡扎营。营盘立得极快，辕门、鹿角、望楼一应俱全，俨然一副要长期对峙的架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营地的位置，恰好扼守住了昆阳通向东南方向的主要通道。李广残部最为尴尬。听到“叩阙”之约后，军阵中明显出现了分裂的迹象。一部分将领和士卒望向西面刘邦的赤帝旗，眼神复杂；另一部分则看向南方，似乎在犹豫是否该彻底脱离这片死地；还有少数死忠，依旧紧盯着昆阳，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李广本人脸色铁青，在阵前来回踱步，最终咬牙下令：“后撤五里，依山扎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他选择了一个相对中立的位置，既不完全脱离战场，也不靠近任何一方，如同悬崖边行走的独行者。短短半个时辰，原本剑拔弩张、四方合围的态势，因为朱棣这一道“旨意”，竟然演变成了四方分立、互相戒备、却又共同“遵守”三日之约的诡异局面。昆阳，这座本已濒临毁灭的瘟城，竟因此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至少，刀兵暂息。张玉在城头看着这一切，心中非但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沉重。陛下的计策第一步成功了，暂时止住了即刻的灭顶之灾。但接下来这三日，才是真正的考验。城外那四条龙，绝不会真的乖乖等待。他转身走下城楼，回到朱棣身边。朱棣依旧躺在那角落，但眼睛是睁着的。他的脸色依旧灰败，呼吸微弱，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看到张玉回来，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张玉单膝跪地，低声道：“陛下，城外四帝已各有动作。刘邦派人在勘察地形，嬴政遣斥候往东南，李世民后退扎营扼守要道，李广后撤五里观望。三日之约……他们似乎都接受了。”朱棣缓缓点了点头，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他嘴唇翕动，声音比之前更加微弱，张玉不得不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水……粮食……药……”朱棣吐出的字眼破碎而急促。张玉心中一凛。是啊，三日之约只是缓兵之计，城内的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可能因为暂时的平静而加剧。瘟疫在蔓延，粮食早已断绝，饮水污浊……这些才是最致命的敌人。“末将明白！立刻安排！”张玉沉声道。“还有……”朱棣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玉，那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光，“……那炮……查……”张玉重重点头：“末将已派人趁夜从东城塌陷处潜出，往东南方向查探。只是……风险极大，恐怕……”朱棣闭上了眼睛，仿佛连听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张玉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去安排。首先要解决的是饮水。城内几口井早已干涸见底，最后一点积水也污浊不堪。张玉组织还能动弹的士卒，在城内相对干净的区域挖掘浅坑，覆盖油布，试图收集可能降临的夜露或雨水——虽然希望渺茫。同时，他严令禁止饮用任何未经煮沸的污水，违令者斩。但这命令在极度干渴的人群面前，能有多大效力，他自己心里也没底。，！粮食问题简直就是一个死结！城里的老鼠和虫子早就被人们抓光吃净了，就连树皮和草根都已经啃食殆尽。面对如此绝境，张玉别无他法，只能把最后一点从那些溃败的汉军中搜抢到的、坚硬如石般的干面饼子收集起来，然后用尽全力将它们砸成粉末状。接着，再将这些碎末与经过长时间煮沸并沉淀过的浑浊泥水搅拌在一起，熬制成一碗碗稀稀拉拉的面糊糊。而这些宝贵的食物，则会首先分配给那些仍然具备战斗能力或者病情严重濒临死亡边缘的人。对于其他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依然要苦苦挣扎在饥饿的深渊之中，无法得到丝毫缓解。至于药品之类的东西那简直就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啊！此时此刻，张玉所能采取的措施极为有限，无非就是想尽办法将重症患者与轻度感染者尽可能地隔离开来，并及时焚毁死去之人的遗体——然而，这样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却引发了更为强烈的恐慌情绪和激烈抵抗行为。入夜，昆阳城内死气沉沉。只有零星的咳嗽声和压抑的呻吟在黑暗中回荡。城外，四帝的营地则灯火点点，隐约可见巡逻兵卒的身影。双方形成鲜明对比。张玉亲自守在朱棣身边。皇帝又陷入了昏睡，体温依旧高得吓人，但奇怪的是，那皮肤上的黑斑扩散速度似乎……减缓了？甚至有些边缘处颜色变淡了些。张玉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好转的迹象，还是回光返照前的假象。子夜时分，派往东南方向查探炮火来源的斥候回来了——只回来了一个，而且身负重伤。那名斥候是从东城墙一处坍塌的排水洞爬回来的，左肩插着一支造型奇特的短弩箭，伤口周围已经发黑。他见到张玉，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沾血的布片，上面用炭灰画着潦草的图案。“……东南……十五里……山谷……有营寨……旗号看不全……有‘宋’字……也有别的……戒备极严……我们刚靠近就被发现……弟兄们都……”斥候话未说完，便咽了气。张玉展开那布片，就着微弱的火光查看。图案画得很粗糙，依稀能看出是一个隐蔽的山谷，谷中有营寨轮廓，旁边标注着“车”、“炮”等字样。在营寨旗帜的位置，画着一个模糊的“宋”字，但在“宋”字旁边，似乎还有一个更小的、难以辨认的符号。宋？赵匡胤的人？果然是他们拿下了宛城，也得到了某种火器技术？可那炮火的威力和射程……如果真是宋军，他们的技术进展也太快了。而且，为何要炮击昆阳外围，却又不敢明着现身？张玉小心翼翼地把布片收起来，心里的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一潭深水，远比他之前预想的要深邃得多。他脚步沉稳地走向城墙上的垛口处，极目远眺城外的景象。只见四帝的营帐一片静谧，没有丝毫动静，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却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到了夜晚，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比白天的时候更甚。张玉心里很清楚，在接下来的三日里，任何一个瞬间都可能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奏。皇帝以身犯险，精心布下的这局棋，到底会引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呢？此时正值黎明前的黑暗，四周一片漆黑，格外深邃凝重。站在昆阳城头上，能看到那面残破的明军旗帜，在渐起的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怨灵在低声呜咽，凄惨悲凉。与此同时，在城楼的一角，昏迷中的朱棣，手指竟然又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身下的木板。咚……咚……咚……虽然声音很轻，但它顽强地打破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在默默计算着流逝的时间，又仿佛在……召唤着某样东西的降临。：（）不灭战魂：五帝全球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