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沣眉毛一挑,瞥了李彪一眼:“你自己搞来骑兵?你自己搞来战马?你怎么搞来战马!你他娘的会下小马驹啊!就算你会下小马驹,你也下不了一万匹小马驹啊。”
这番打趣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一阵哄笑。
就连李自成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说旁的,光是榆树湾防卫团战士们之间相处的风格,就让李自成十分地喜欢。
防卫团军纪森严,但是,将帅和士兵之间没有太严格的上下尊卑之分。
在非正式场合,就连士兵,也敢跟指挥官开个玩笑。
李彪脖子一梗,一脸不服:“陈总指挥,你严肃点!这儿说正事呢。咱不会下小马驹,但是,咱能搞来大马驹,能搞来骑兵!你不是说,我们骑兵营不能升为骑兵师,是因为缺战马吗?现在我们不缺了。你就说,能不能行吧?”
陈沣沉吟:“能搞来骑兵……”
他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盯上宁夏镇边军骑兵了吧?”
现在能尽快成军,编成骑兵的,也就是宁夏镇边军的骑兵了。
李彪点头:“不错。正是宁夏镇骑兵。”
陈沣哈哈大笑:“也好,王英那老东西,左右摇摆,是条奸猾的老狗。也是时候收拾他了。”
榆树湾年前进军宁夏镇,年后开始铺设公路,修建服务区。
理事院派出工作人员,从宁夏镇官府要出花名册,登记人口,安排人进行实地人口统计;分发玉米和土豆、红薯种子,指导百姓春耕……
理事院十分繁忙。
这时候,榆树湾缺人,尤其缺经历过榆树湾思想洗礼的读书人……这个弊端,就显露了出来。
榆树湾管理区新纳入版图范围的宁夏镇、延府洛水以西、白澄二县……
这么大的范围和人口,理事院根本就派不出足够的人手去管理,只能抓大放小。
先修路,修河道,建服务区,防卫团入驻,剿灭流贼,保境安民……这些最基本职能完成之后,其他暂且只能无为而治。
就连春种推广玉米、土豆、红薯这种大事,也难以在全境普及,只能抓重点地区。
管理人才不够用啊!
宁夏都指挥使王英,表面上接受了榆树湾接管宁夏镇这件事,事实上,左右摇摆,对榆树湾理事院下达的政令,往往是阳奉阴违。
宁夏镇骑兵,王英更是当做命根子一样,抓在手里。
当然,榆树湾防卫团早就通过公路建设加服务区的形式,点线结合,把宁夏镇锁死。
这是来自延府西部的经验。
同时,榆情局和锄奸队也已经渗透入宁夏镇边军骑兵之中。
甚至许多边军骑兵,直接逃亡,投靠了榆树湾。
但宁夏镇边军的编制还在。
陈沣:“李彪同志,收编宁夏骑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咱们防卫团,是新式军队,宁夏边军,是旧式军队。你们骑兵营,只有一千一百人,如果把宁夏边军全吸收过来,怕你们要被旧式军队的匪气,和老兵油子的油滑自私,给带偏了。”
榆树湾防卫团在扩招的时候,宁愿选择从百姓中招新兵,即使做不到只招良家子,也不愿整编制地接受官兵“反正”。
将来或许可以。现在防卫团人数太少了,不行。
李彪:“陈总指挥请放心。我也有过这个担心。所以,我亲自去宁夏镇走过一趟;跟榆情局的兄弟们,也交流过。宁夏镇,现在有骑兵两千六百人。他们普遍欠饷达二十二个月,个别卫所,欠饷时间要更长一些。”
“他们的战马,因为缺少草料,而羸弱不堪。根据我们的消息,他们的战马,日均草料从15斤,缩减到了4斤,豆粕断绝,每日只有麦秸……战马都要养废了。”
“兵,是欠饷的兵,连饭都吃不饱,棉甲破旧,不能防护箭镞;马,是被克扣粮草的瘦马,矮小瘦弱。这让他们怎么去打仗?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抱怨?”
“我们调查的最终结果,就是边军中老兵油子的确有,但大部分人也都是有血性的。只要把粮饷给他们发足了,用精料把战马养肥……他们肯定愿意真心跟着咱们榆树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