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全都开心地仰头看着天,在雨中行军。
田里的农民,兴奋过后,更是跪在地上痛哭。
下雨了。
他们的旱田,得救了。
种下的种子,都能发芽了。
榆树湾理事院的人来了宁夏镇之后,给他们发口粮,给他们发种子,招募劳役去铺路、修缮河道,给多到足以养活全家还绰绰有余的工钱……
但对于农民来说,这些都不及地里长出粮食,让他们来得心里踏实。
……
榆树湾村。
村口水塘里的水,汩汩冒出。
从去年夏天开始,村子里就开始疏通旧的水渠,挖掘新的水渠;修缮旧的水窖,开辟新的水窖……
对于生长在陕北的百姓来说,水,是最重要的。
在这大半年的忙活下,榆树湾的水利设施已经非常完善。
即便是高台上的旱地,最多也只需要到数百米外,就能挑到水,可以浇地。
小青姑娘最近很不开心。
因为爹娘总是让她请假,回家帮忙挑水种地。
小青现在在槐安城公交公司服务站工作,每天穿得干干净净,坐在公交服务站上班,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干净又体面,小青不知道多喜欢。
春耕农忙,爹娘早就跟她说,让她这几天别做工,帮忙回家种地。
小青是一百个不愿意。
耐不住爹娘磨,甚至从榆树湾村坐公交车,到槐安城的公交服务站去找她。
小青无奈,只能请了假,回家来帮爹娘挑水种田。
榆树湾村的主要道路,都已经铺装完成,修成了公路。
但是,田间小路,免不了依旧是土路。
小青挑着一担水,肩膀被压得火辣辣的疼;脚踩土路,那双千层底布鞋,沾满了土,再有水桶里的水滴落,混成了泥浆。
小青感觉浑身难受,忍不住抱怨:“这样挑水,一天才能浇几棵庄稼?我现在一个月七百块钱呢。请一天假,按照二十分之一扣,要扣三十五块。”
“你们老俩在大街上做治安员,每个月每人也有三百块钱呢。请一天假,每人也要扣十五。”
“咱们仨人加起来,一天就被扣掉六十五块钱……土台子上的地,一亩地才能产多少粮?玄清公给的粮种好,但是,也耐不住土台子上的地太贫瘠,太缺水啊!”
“今年要是还像前两年那样,滴雨不下,咱们仨就是不去工作,都挑水浇地,累死也养不好这几亩田啊!”
“要我说,咱们干脆别要这几亩地了,都去上班,每个月挣的钱,根本就花不完。比种地强多了。”
小青巴拉巴拉说着,老两口在旁边,早就听不下去了。
小青爹脸一沉:“够了!你才上了几天班?才穿了几天干净衣服?就当自己是地主老财家的人了?就算是地主老财,到了农忙时,也得下田跟长工们一起做活啊。”
“你这就是没有小姐的命,偏有了小姐的身子。要是都不种粮食,地里不产粮食,大家吃什么?你上班赚的钱,能换粮食吃,那是因为玄清公赐给咱们粮食。”
“玄清公是咱们的大恩人。但是,不能玄清公救了咱们,咱们就一切都指靠着玄清公了。玄清公是好神仙,他老人家只救急,可不救懒。”
“理事院说了,咱们榆树湾精神,就是要自力更生。咱们不光是工业生产线上,要逐步突破,争取完全实现自产,进行工业革命;在农业上,咱们的粮食产量,更要跟上,要实现自给自足……”
小青听得头疼:“好啦。爹,你说的都是新闻和《榆树湾日报》上的老生常谈了。自给自足……我挑水,还不行吗?”
小青很是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