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那可不行。咱们本来谈得好好的,是你先背信弃义。我们好心把火器和粮食送过来,你反倒想抢我们的车。如果心起歹念,做了坏事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话,那大家干脆都去做坏人好了。”
陈尚言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二郎手下的人,把收缴他们的兵器也装了车。
陈尚言看看车上那些火器。
这些三眼铳和鸟铳,他本来觉得很好,很满意。
但现在,再看赵二郎等人手里的火铳,只觉那些三眼铳、鸟铳……被拉走,似乎也没那么可惜。
陈尚言一咬牙:“赵员外说得对,怪只怪在下起了一时之贪念,着实不该。但如今国事艰难,外有鞑虏,内有流贼,而卫所兵又不堪用,亟待整顿,在下也是太过心急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不知赵员外这些可以连发的火铳,是从哪里得来的?若赵员外肯为朝廷牵桥搭线,买入一批连发火铳,在下定为赵员外请功。”
陈尚言的自称,从“本官”,到“我”,再到“在下”,连续三个称呼。
堂堂巡抚衙门赞画都司,在一介商贾面前自称“在下”……
陈尚言的姿态,可以说放得极低了。
赵二郎稍微思索一下,在陈尚言紧张和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老陈你想买新型火铳,也不是不行。”
陈尚言一阵狂喜,他没想到,赵二郎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至于赵二郎叫他老陈……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陈尚言:“赵员外忠义无双,令人佩服。今日之事若是能成,在下定不负赵员外。”
赵二郎:“老陈你太客气了。不过,这新式火铳,价格可不低啊。像我手里这种杀人利器,一支黄金百两也买不到。更贵的,是其中的铳子,每颗价值金一两。不知道老陈你能否从朝廷那里,申请来多少钱,买火器?”
阿卡步枪和左轮手枪,榆树湾自然是不对外出售的。
事实上,榆树湾工业和安全部对外技术出口管制,允许售卖的火枪,就是火绳滑膛枪,燧发枪一律不准对外售卖。
更不要说阿卡步枪和左轮手枪这种玄清公赐下的抢手货了。
这个黄金百两的价格,是赵二郎随口报出来的。
因为赵二郎知道玄清公很喜欢黄金,如果有人真拿黄金百两来买左轮手枪,然后,再花每颗子弹一两金的价格买子弹,或许玄清公也能答应?
当然,赵二郎更加倾向于认为陈尚言不可能买得起。
果然,陈尚言闻言倒抽一口冷气,脸上表情顿时僵住了:“一支火铳黄金百两,一颗子弹价值黄金一两?”
赵二郎翻个白眼:“很贵吗?这新式火铳,制作需要添加火山金和海底金,又要经验丰富的工匠,专心打磨,耗时颇久。这种能左右战局的东西,一把卖黄金百两,一点都不贵。”
陈尚言沉默了。
黄金百两,不管值不值,他都买不起啊。
他现在,连买一把枪的百两黄金都拿不出。
至于朝廷……
朝廷现在连赈灾钱粮,和衙门官吏,以及各地驻军的粮饷都发不出来了。
哪里还能拿得出大笔钱来,大批购入此新式火铳?
大明太大。
这种新式火铳虽好,但数量少了,也没什么用。
这样一想,陈尚言不由又是心中沮丧。
赵二郎见状笑了:“朝廷要是拿不出钱来,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我们榆树湾,多良善士绅。我们本地士绅,本就热心捐献钱粮,组建民团,助朝廷剿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