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回月瞳孔微缩——
她认得这种妖兽,紫鬃毒蜥,但眼前这只,体型远超寻常,气息更加狂暴邪恶,“是变异妖兽!”
当日她在北荒莽森任务的时候就遇到过变异的金罡虎,当时做完任务,她和兰羽瑶、齐御先赶回去,路上还被另一只变异金罡虎偷袭。
如果这些变异妖兽被魔刹所控,云疏影就是被其盯上,那么她与兰羽瑶三人当时那场偷袭,岂不是并非那么简单?!
姜回月看着画面中,一只白色灵狐正守护在云疏影身侧。
金瞳流转。
俨然是阳羡书生。
……
阳羡书生道:“这画面是百年前。当时,云疏影在北荒莽森历练,被我分身救下。”
“我算到她会被魔刹所害,心生阴私,便阻下这件事——凤凰当日和妖国、人修合作,立九宫、设雷劫,便是为了阻止天下浊气四溢,魔刹乱世。”
“医圣谷匡扶正道数千载,救人无数,门徒遍天下。若其谷主唯一的血亲后辈,被魔刹蛊惑,最终成了为祸苍生的邪修……此间因果反噬,足以引发修真界一场滔天巨浪,浊气必因此大盛。”
“又因为云疏影别有一番来历,与你处境类似,所以从小便经历许多磨难。说到这,你已明了,你不必害怕她会是魔刹口中所说的痴儿怨女,更不必害怕你的所谓‘命运’。”
阳羡书生袍袖宽大,一抚袖,狐狸眼灵光流转:“所以,你心上人仍是心上人,天道见证做不得假。你自在心依然澄澈如月。”
“一番经历只在于自己命中注定机缘所在,宛如昭昭月明,‘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一切轮回更转,皆是为了自渡,不为旁人,又有什么需要忧愁和猜疑的?”
姜回月心潮澎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您谆谆教诲。您说的是。这本是我该x经历的,无论是历练还是挫折,相信都不会两手空空。”
她展颜一笑:“哪怕天道本无意给我什么,但是,我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新境遇总有新收获,哪怕老天不给,我自己也可取之!”
如她猜测,她下界便是魔刹作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千年来勤勉修行,最终修为却落得个有缺的结果,但是正如师兄所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一切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自然会明白。
更何况,这下界一遭,所有事情师兄都尽在掌握之中,想来许许多多,哪怕是她被魔刹侵入识海,也无非是师兄将计就计,其中又有许多机缘罢了。
而且,她的父母……也有诸多安排。
姜回月抿唇。
…
听闻她的话,阳羡书生朗声大笑:“姑娘豪气干云,令我佩服。”
姜回月笑道:“前辈何须取笑我,这有什么敬佩的。”
阳羡书生道:“初心不改,自然敬佩。”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几人,因为冥冥中的因果被魔刹组局,分别设置了诛心陷阱和迷惑之辞,势必要将他们这些人推进心魔深渊之中。
若换了别人,两千七百年修为一朝尽毁,来到下界不得安宁,还听到自己未婚夫在下界多了个“命中注定的恩爱道侣”,恐怕要疯!
姜回月当得起这一声称赞。
姜回月看他深意眼神,自然懂得他这份赞许来自何处。
说真心话,她也后怕,但更庆幸自己心智坚定。
阳羡书生抬头看看,说:“天色不早,我也要加快速度,你注定与妖国机缘深厚,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听好。”
“昔日魔刹降世,天地倾覆。最终,唯有人族大能踏九宫、渡雷劫,飞升上界,与凤凰共筑结界。而我妖国子民,却只能留在下界。”
“虽然有解释,当年帝俊也曾奉命点化妖族,但是妖族无人道之德,所以大家理所应当以为人修可以飞升九宫是因为其人族身份。你做何解?”
姜回月道:“我不认同。”
阳羡书生道:“这世间流传的史话传说,众说纷纭,然真实之景况,往往比故事中所描绘的,要复杂曲折、也片面得多。你看这刘安,也曾是有名的修士大能,但轮回转世后,可有人道之德?你再看此地精怪作祟,县官衙役,可有人道之德?”
姜回月:“当然没有。”
姜回月抬头,目光坦荡地迎上书生金瞳,“前辈修为通天,气息渊深如海,比起坐镇九宫的人族大能,亦不遑多让。同时,又通晓因果,承天命之,怎么可能没有飞升资格?”
“有您此等前辈,我不信点化不了妖国后辈。而且……我师兄亦有神魂分身,修太上忘情大道之以理安情一脉,一定在妖国有所安排。所谓‘人道之德’,只是一个名字,如果前辈为我演示那么多真真假假,表象本质,我还觉得只有‘人’才有人道之德,未免太愚昧!”
“当年魔刹乱世,天地大劫,妖国修士亦不能免,也绝非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