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着这充满人间烟火气却又纯净灵秀的味道,只觉身心舒畅。
窗外荷塘月色,屋内灯火温馨,虽然鸥鹭庭有着如此多的秘密,但是不妨碍它的温柔和可亲。
是夜,四人休息了,姜回月喝多了荷花酒,趴在窗户上看月亮。
鸥鹭庭夜晚也是荷香阵阵,猛然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回月神识微动,趴在床上的阳羡狐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她手腕上的赤练蛇也从镯子显现原型,在她手腕上抬起脑袋。
神识穿过木门,原来是渔老,“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渔老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久等了,今日本该让你们好好休息,但是事关重大,我想不如赶快告知你,免得节外生枝。”
姜回月点点头,“您不是说有几位‘客人’,如何了?”
渔老道:“x已经解决了,哎,人心叵测,哪里都是这样,不必多想。既然你已经被魔刹暗算下界,那么波旬它们肯定已经复苏了,很快便会真正冲破当年结界……”
他顿了顿道:“不妨先和老夫进秘境一观,看完后,许多事情才有所言说。”
姜回月点点头。
二人漫步月下,渔老撑了一叶小艇,小艇不大,堪堪可以容纳二人,上面挂了一盏渔灯,散发着融融的暖光,有小飞虫绕着渔灯飞来飞去的。月色撒在荷塘上,水声更如倾泻的银,粼粼波光,细细碎碎。
姜回月能感知到,小艇三拐五拐,越过了许多道结界。
久而久之,周围还是荷塘月色,但是本地居民所住的吊脚楼却一栋也看不见了。
远处茫茫然,好似水天一色,在黑夜中没有了边际。
在一片纯粹黑暗中,姜回月抬头一看,就连月亮也没有了,唯一的光亮便是小艇上挂着的渔灯。
渔老沉声道:“到了。”
他道:“坐吧,这里无人打扰。”
他说着,取出姜回月父亲,君逸农的手谕翻看。
君逸农乃当世顶级器修,器修习惯在自己炼制作品上署名留印,姜回月对自己父亲的字迹和印记很熟悉,做不得假,她心领神会,“您是怕我不信任您?”
渔老笑着捋胡子,“是也不是。我知道你信任我,但是有些事情,总要摆明白。”
他如此坦荡,“你一个小辈,一人游历在外,多份防备心总是好的,我希望你一直有所戒备,无论对谁都要这样。”
姜回月笑了,知道他良苦用心,“您放心。”
君逸农手谕悠悠展开,上面原来是对魔刹记载:
“举世皆知,灵气乃天地清气所化,有灵根的人类和众生灵汲取后,便可以修行得道,搬山移海。”
“而天地浊气则孕育出魔刹,魔刹形态各异,最早多为妖兽形态,如魔刹九婴,为祸人间,但最可怖的不是此类凶兽,而是人心浊气与天地浊气混合在一起产生的人形魔刹。”
“如三大魔女与四大魔将。而统领他们的,便是魔王波旬,他无形无相,虽然在仙魔战场上,身高十丈、三面六臂,千目魔轮,但不过是一个具现化的化身。”
随着男子温润的声音,墨迹飘散,变作一个巨大的幻影,在茫茫黑暗中倏忽拔地而起,正是刚刚描绘的可怖模样,只是一个模糊剪影,便足以让人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平静胸中那种恐惧。
除了它,后面还有样貌各异的魔女魔将。
姜回月细细观看,将他们特征记下。
渔老道:“波旬魔王恐怖如斯,不过幸好,他乃自在生化魔神,不可以本体降临此小世界,这是当时凤凰传给你父亲的一些影像,真正的神魔战场乃在本界外,只有凤凰与魔王参战。”
姜回月点点头,继续入神地观看:
父亲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只不过没有了她记忆中不变的温和,而是异常严肃:“实际上,波旬实体,是一座碑。”
看到这句时,姜回月猛然一惊:“一座碑……”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魔兵魔将姓名,魔碑不碎,魔将不死。”
“凤尊可以分身无数,守卫九洲。凰尊之道,置死地而后生,每逢天地乱世,只有凰尊才能应劫而历练,串联一切因果。正如时间与空间,时间流淌不息,空间静静伫立,但时空间本为一体,命运正与此息息相连。”
“所以,在最初,它还未化人形时,凰尊与凤尊筹谋,凤尊长生不死,以诸多化身在本界传道,凰尊死而后生,便舍身取义,奋不顾身,以本命灵火自焚献祭,将魔碑烧碎半块,但是只为众生争取来万年的时间。”
“几千年过去,修真界道统昌隆,魔碑就已再次成型,蠢蠢欲动,凤神便建九宫,将其再次封印。”
“但是,凤凰乃清气之源,其他手段或许可以将魔刹封印,却不能将波旬魔碑彻底消灭。唯有凰尊与凤尊联手,才可将其魔碑彻底粉碎。”
随着君逸农的讲解,那手札上面不时升腾起墨迹,直到最后,温润男声犹豫片刻,留下一句:“若有缘人已听到这些,不妨安心自在,天地大义,不会系于一人之身,吾辈义不容辞,绝不会让转世者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