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便直奔杨家……”
“许是觉得,这样一个秘密,能让他从杨家那边得到极大的好处。入朝为官做一部尚书,乃至三省宰辅,执宰朝堂都是有可能的,落败的公府,或许也有了重新崛起的机会。”
“只是,他並不知道在他向我们保证的时候,那乱转的眼珠子,早已將他出卖。”
“在他选择走向杨家方向的时候,后面的事情就已经註定了。”
这些事情,莫说是洛天璇和洛天衣,便是宋言也不知道。
曾经,宋言甚至还单纯的以为,这駙马可能是主动求死,就是为了给寧和帝和洛天璇製造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方便洛天璇收养皇子公主。
谁能想,真正的原因,居然是人性之恶。
或许在那位駙马的心中,寧和帝和洛玉衡再怎样挣扎也只是徒劳无功,根本没有从杨家手中翻身的可能。与其在杨家清算的时候,陪著皇帝,长公主一起死,不如提前上交一张投名状。
“后面的事情便是那样了。”
“玉衡借著这件事情同我交恶。”
“皇室內部不和,杨家乐见其成。”
“駙马的亲眷虽有闹腾过一阵,但也被杨家动手给压了下来。”
“毕竟,在杨家人眼里,像我这种控制不住情绪的皇帝,许是更好掌控吧。”
寧和帝苦笑,仅此一事,他暴君的名头大约就是甩不掉的。
“后宫中多有爭斗,我是知道的,但我还是小看了那些人的歹毒,玉衡的女儿在皇宫有皇后相护,却依旧数次遭遇凶险。天衣出生的时候,便有稳婆做手脚,差点儿一尸两命,出生不过数月便有宫女谋害,我便借著那次机会,將天衣也送出了皇宫。”
“天权,天阳,亦是如此。”
“直至杨贵妃的儿子出生,並且成长了几岁,再加上我也借著这几年功夫,多多少少抓到了一点权力,房家也完全站在了我这一边,白鷺书院也被我扶持,能和杨家拉扯一二,皇宫中谋害皇子公主乃至有孕嬪妃的事情才渐渐少了。”
“即便这般,青衣,彩衣也差点儿被人谋害,许是有人觉得,双胞胎公主更得我这个皇帝宠爱吧。”
寧和帝眼神中透出一些心力交瘁的虚弱。
这些事情,说起来不过几句话的事情,可唯有亲身经歷过,方能明白是何等凶险和骯脏。
“当然,皇宫中死一个皇嗣,玉衡便收养一个,自然而然会引人怀疑。”
“幸好玉衡这边早有准备,早早提前准备好了其他婴儿,大开流水席,甚至还把请帖发到皇宫,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便是有人想要看一看婴儿也是来者不拒,总算是將杨家的怀疑打消。而我,也借著这机会一点点削减玉衡的爵位,將其赶出东陵,距离皇城越来越远,唯有如此,你们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只是,就算杨家打消了大部分疑虑,可只要有一丁点怀疑,他们还是会下手。”
“玉衡下面的一个婢女被收买,故意將一个肺癆病人穿过的衣服,带到天璇身边,他们大约是想通过肺癆,將玉衡以及所有子女全部害死,幸而玉霜道长下山歷练,又通晓岐黄之术,又寻到孙神医,总算是將你的病情稳住。”
“只是,肺癆乃绝症,无法治癒。”
“你也只能一人生活在后院,彻底和他人隔绝,你成婚那日,我去了寧平,也只能远远看著。”
洛天璇神色微动,她还不知,自己身上的肺癆居然还有这层原因。
一时间,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想到肺癆的折磨,想到嗓子都咳出血来的痛苦,想到日日无法安眠的绝望,洛天璇面色阴鬱,目露杀机。
便是修长的手指都下意识紧握。
此时此刻,洛天璇心中都有种衝动,那就是直接衝到杨家,將所有该死的砸碎全部清理掉。
“我知你在想些什么,但……莫要衝动。”寧和帝摇头道:“杨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若是一个武林高手便能將杨家给抹除,杨家根本存在不了这么长时间,杨家的底蕴比你们想像的还要深厚。”
“所有杨家子,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有祖辈摸骨,適合修炼的就会被精心培养,不適合修炼的,就会走读书人的路子,於医药方面有天赋的,就会被培养成药师,研究各种毒药,于格物方面有天分的,就会被培养成工匠,据说杨家那边研製出一种巨弩,需要数位高手才能拉开,力道之大能射穿城门,便是九品武者也难触其攖锋。”
“这些年,单单根据我查出来的,杨家的九品武者便有三个。”
“实际上究竟有多少,便是我也不太清楚。”
“我更听闻,於杨家本族之中有一武者,论辈分,应该是杨和同的叔父,但年龄比杨和同小,乃寧国百年不遇的武道天才,已经闭关多年,许是已经成就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