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闭嘴。”宋鸿涛愤怒的咆哮著,面目狰狞,就像是一头失控的雄狮。
宋言的眸子也愈发冷冽:“杨妙清將他们三个全都害死了,你敢说你不知道吗?不,你非常清楚,你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因为在你心里,只想要攀附杨家,不过只是几个庶子死了也就死了,若是能让杨妙清心情舒畅,帮你在杨家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你便觉得这几个庶子死的很有价值,毕竟在你眼里,所谓的庶子其实也和下人差不多。”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宋鸿涛低吼著。
“可惜啊,杨妙清是瞧不上你是到了骨子里的,便是弄死了你的儿子,她也没帮你在杨家那边说半句好话,你的亲儿子就这样全都被弄死了,然后你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愚蠢的將那些杂种一个个养大。”
“现在断子绝孙了……”
“这,就是你的报应。”
“宋家先祖戎马一生,才换来了国公的爵位,可现在倒好,宋家绝种了。”
“国公的爵位也要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继承,你说你有何顏面,面对宋家的列祖列宗?”
这个时代的人,最注重血脉传承。
断子绝孙,那真真是最残酷的诅咒和惩罚,比死还要可怕。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咕吱。
宋鸿涛的嘴巴里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一股殷红的鲜血,顺著嘴唇涌出,染红大片胸膛。
“还有你的那些庶女,都是你的血脉。”
“现在也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受苦。”
宋鸿涛抬起呆滯的双眸,嘴唇哆嗦个不停。
“知道杨妙清给她们选的男人都是什么样的吗?瘸腿的鰥夫,打死妻子的醉汉,赌徒,甚至是卖到深山老林里,给五六个男人做共妻……”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杨妙清会给你的女儿寻什么好人家吧?”
宋鸿涛的心,仿佛千疮百孔一样的疼,宋言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心在滴血。
后悔,前所未有的悔意席捲全身。
宋言缓缓吐了口气,转而看向林向晚。
林向晚脸上也掛著一抹笑容,抱著孩子缓缓上前:“宋鸿涛,你死了那条心吧,这孩子,不是你的。”
“是我男人的。”
“知道我男人是谁吗?是寧平县下面一个村子里的秀才。”嘴角的笑容有些鄙夷,有些愤恨:“我原本只是一个商户之女,我家男人虽算不得学富五车,却也温文尔雅,我们本来是好好的一对儿,我们会和和美美的生活一辈子,可是直至某一天,你的儿子出现了,就是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宋震。”
“他瞧上我了。”
“三更半夜便闯入了我家,他身边的那些狗腿子,直接將我相公的腿给打断,然后当著相公的面侮辱了我。”
林向晚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似是又想起了曾经的噩梦,一张脸都是惨白。
“我的公公上门討要说法,被你安排的下人打死。”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家破人亡。”
“要不是还有断腿的相公要照顾,我早就跳河自杀了。”
宋鸿涛满脸惊恐的看著林向晚,平日里的林向晚总是温文尔雅,说话都是柔声细语,可此时此刻,林向晚的声音都透出尖锐的悽厉,仿佛凶恶的厉鬼:“可是,我不甘心啊。”
“为什么我家都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而国公府却是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惩罚?凭什么?难道我们老百姓的命,就这么贱?”
贱命。
大抵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