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黄门侍郎郭峰,叩请诛杀宋言。”
“臣,左副都御史廖勇忠,叩请诛杀宋言。”
“臣,户部侍郎李正义,叩请诛杀宋言。”
一道道呼喝之声,於庙堂之上迴荡。
短短的时间,龙椅下方便已跪了乌压压一群人。
林雪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將每个人的名字,长相,职位记在心中,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绝不会记错。俏丽的脸颊泛起阴冷的笑容,恍惚中似是已经看到东陵城破之日,血流成河的画面。
不会让他们活下来的。
绝对不会。
便是楚梦嵐,心中对宋言的印象一直不好,可瞧见这么多人针对宋言,心头也不免泛起一丝怜悯。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走出,只是此人却並非是面对寧和帝,而是面向朝堂中跪下的百官,脸上的怒意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百官叩首,只为诛杀冠军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逼宫吗?本官倒是想要问问,冠军侯究竟何罪,值得百官逼宫?”
声音虽算不得洪亮,却也清正。
大殿之上迴荡,眾人耳旁嗡嗡作响。
若是宋言在这里,许是就能认出这人的身份,正是当初乔迁冠军侯府之时,並未送礼的左諫议大夫李伟成。
倒是没想到,在百官逼杀宋言的时候,最先站出来为宋言说话的,却是这个被宋言记在小本本上的人。
礼部尚书陆元正抬首,冷漠的视线扫了一眼李伟成,显然是早有准备,清了清嗓子沉声喝道:“宋言,有十大罪。”
“其罪一,去岁之时,松州遭灾,大量逃难百姓聚集於寧平,彼时宋言无官无职,却擅杀流民上千,当腰斩弃市。”
“其罪二,本朝律令,为官者不得经商,然宋言身为平阳刺史,却行商贾之道,当夺职罢官。”
“其罪三,寧国以孝治天下,然宋国公府嫡母杨妙清身亡之时,宋言並未到场弔唁,守灵,是为不孝,为子不孝之人何以为官?”
“其罪四,在宋言镇守平阳之时,擅杀晋地孔家之嫡子,並勒索孔家白银五百万,擅杀黄家满门,尽抄黄家家財,屠戮西林书院数百名学子,无法无天,无才无德,当处以剐刑。”
“其罪五,身为平阳刺史,擅自率兵出平阳,入女真,屠戮女真部落,肆意破坏女真和寧国邦交,是为不忠,当斩首示眾。”
“其罪六,其好行杀孽,多次以水火淹杀烧杀生灵数十万眾,是为不仁,当千刀万剐。”
“其罪七,身为郡主郡马,却擅自纳妾,苟养外室,是为不贞,此乃藐视皇家天威之罪,当腰斩。”
“其罪八,身为平阳刺史,却率兵进驻安州,以寧国律令,刺史擅自率兵离界,视为谋逆,当诛灭九族。”
“其罪九,匈奴撤退,宋言擅自接管安州,肆意罢免安州官员,任命亲信,此乃擅职夺权,藐视朝廷,当夷三族。”
“其罪十,尊大寧律令,一府之地府兵不过一万五,然平阳之地,拥有兵卒超过三万,宋言还擅自勾连六塘乱民首领李二,收编六塘乱民,意欲谋反,当诛灭九族。”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法无天,无才无德之人,怎不可杀?”
陆元正一口气罗列宋言十条罪状,几乎条条都是要命的罪行。
便是已经闭口,声音依旧在殿中迴荡。
这些可都是有据可查的罪孽,绝不是瞎编。
原本还能说出更多,诸如之前在京中擅杀官员,诸如在平阳城擅杀钱耀祖之类,只是这些事情寧和帝都已经定性,便是陆元正也不好拿这些事情说事儿。
陆元正声音刚刚落下,其余跪地官员几乎异口同声,齐声吶喊:“叩请陛下,诛杀宋言。”
“叩请陛下,诛杀宋言。”
“叩请陛下,诛杀宋言。”
三声高呼,仿佛提前排练好的一样,声浪几乎快要衝破房顶,偌大的宫殿中回声阵阵,仿佛整座宫殿都在摇晃。
朝堂上,不少官员都变了脸色。
便是一些不觉得应该处死宋言的官员,心中也隱隱觉得,宋言当真是有罪。
寧和帝面上泛起一层怪异的潮红,只感觉头痛似是愈发严重,他就像是一头髮怒的雄狮,手指都下意识紧握,甚至有种想要直接下令大內侍卫,將这些人全部拖出去砍掉脑袋的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