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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第3页）

文黛莫名心虚：“毕竟爱看热闹是人类天性嘛哈哈哈……”

邻座一把靠椅转动前行，在文黛旁侧急刹车，鹿野施施然坐下：“所以，他奖励你加班写报告？”

“没有没有，报告已经写完了。是我想再写一份行动计划……做不好总不能耽误上班时间嘛。”

“纸质版给我看看。”

打印机吞吐纸张发出闷闷的呜咽，文黛整理纸张时不小心又蹭到些许油墨。她递给鹿野，心情依旧类似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学生。

鹿野接过，并不着急翻：“来感知组感觉如何？”

大概是领导的例行询问关怀，文黛之前在综合管理组诚惶诚恐地说了不少客套话。然而鹿野大概不屑于这些，她也不想说假话。

“大家对我都挺客气的……但我总感觉，还并没有融入进来。”

“那很正常，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鹿野打开第一页，眉头又皱了几分。

怎么做？

理智告诉她，标准答案应该是积极参与团队活动，和所有同事搞好关系一类的发言。可是……那是她的答案吗？

“我也没想过，大概……做好自己的工作，剩下的随缘？”

“嗯。”鹿野没说好还是不好，一目十行读完蹩脚的行动计划，评价照旧不留情面。

“战术幼稚，但对于我方成员的部署理解定位基本没出错，总体进步很大。”

这是过关的意思吧，文黛不确定：“组长交给我这个任务，是希望我能彻底了解所有感知组成员吗？我是人类，注定和妖精的行为逻辑有差异，所以更需要推动兼容，对吗？”

将资料还给文黛，鹿野并未正面回答：“保持敏锐不是坏事，放心，我的眼光还没出错过。”

或许是气氛太放松，没由来的羡慕攀上文黛心头：“……如果能当姐姐的徒弟，肯定很幸福。”

“是么，”鹿野不置可否，“我对泽宇要求很严格。”

“那，姐姐能不能对我也严格要求一点？”

鹿野冷不防弹了弹文黛额头：“走了，下班了。”

“唔，姐姐又作弄我……”

“嘭——”

零点钟声响起，节假特供的烟火倏忽盛放，点亮浓重夜色，五颜六色的弧光构成人造银河，流转间伴随着不知何时落下簌簌雪花。

“哇——稍等，我去关下窗！”文黛挪到窗前，用风吹几秒的事，她做得相当磨蹭。

“想看就看，不差这一会。”鹿野拆穿了她的小把戏，自己也靠在窗边。

“嘿嘿，让组长陪我义务加班这么久，总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上来看一眼，组里谁这么热爱工作。”

“……我会去申请加班工资的。”文黛嘀咕，手指在窗户上打圈。

“说真的，加点班算什么，能来会馆工作，确实也和做梦没两样了。上一刻还在死里逃生，姐姐来时我连站都站不稳……实在是害怕到太逊了。”

“你可以愤怒。”鹿野平静地打断她。

白气在镜面氤氲成雾，文黛手指停下，在玻璃窗上留下显眼的顿点。摊开掌心，比起长长的生命线脉络，她也更有底气相信拳头握紧时的力量。

她在火光明灭中笑了：“……是啊，我应该愤怒的。”

“虽然现在再提显得有点多余，但，谢谢你，鹿野。”

感谢你让再普通不过的女生，看见崭新的、充满希望的可能。

“忙昏了，才想起来昨晚是平安夜，圣诞快乐！”

鹿野只是专心注视着那片熠熠生辉的光明，轻声回应：“……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