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的其他病人和你的丈夫一样是个酒鬼,他们只要一开始喝酒,就不可能自己停下。人的意志力是很薄弱的。”
他说完,在柜子上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小瓶东西:“所以,我推荐你用这个——鸦片酊。喝了,就没有戒酒的戒断反应。”
当然没有了。因为染上毒瘾后,就能解决戒酒问题了——这真是个笑话。
但是,这个时候经常用鸦片酊,它经常用于治疗小儿夜啼。儿童服了鸦片酊,就变得安安静静,容易照顾。也好买,路边杂货店就能买到。
凯特没有意识到医生的话不合理,她也听别人用过鸦片酊,所以觉得有道理。
但是凯特不愿意买。她嫌医生卖的份量小,更贵,竟然要三个便士。她自己在外面能买到的掺过水的鸦片酊,不仅量大,还更便宜。这个医生也太黑心了,想骗她的钱。
医生很恼怒,因为他确实是为了多赚一份钱。病人家属拒绝买药,那他只能拿问诊的钱。
现在本该是睡觉的时间,他费那么多时间看病,还赚不到几个钱。不过,他很快就妥协了,不想大半夜和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争吵。
凯特向邻居们借了钱,去买鸦片酊。在场的邻居们抹不下面子,不好意思拒绝。不过,几个人平摊之后,也没有多少钱。
服下后,凯特的丈夫看起来好了一点,平静地睡了。
凯特家的事很快就被其他邻居知道。海泽尔也特地来凯特家看看。
凯特倾诉过苦水,又问海泽尔最近在干什么。海泽尔随口说:“我最近头疼怎么在花市租一个摊位。”
没想到说到这个,凯特也有熟人:“我知道,我有个顾客就是在花市做生意的。他们两口子应该赚了不少,总是找我洗衣服。”
海泽尔动了心思:“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我想见见他们,问些事。”
运气好的话,人家可能刚好有转摊的需求;运气不好,海泽尔也能向他们打听怎么找摊位,或许能了解一些内幕。
凯特很热心,反正就是传个话的事情。她教海泽尔带什么东西去:
“她就喜欢水果蜜饯,这是一定要带的。她还喜欢羊羔肉。想想看,嫩嫩的羊羔肉多么适合□□尔兰炖菜啊!如果是羊羔脖子上的肉就更好了,但这很贵,你买不起,还是换成别的肉吧。鸡肉就很好,比羊羔便宜,也体面……我不知道她丈夫喜欢什么,但你带她喜欢的东西就够了。”
这些海泽尔自然不知道,所以很感动凯特能掏心掏肺给她说清楚,避免出错。
谈完后,凯特果真让露西带海泽尔去见顾客。
海泽尔买了一磅糖渍橙皮蜜饯和一只嫩嫩的小公鸡作为见面礼。
买完这些,又买了两磅牛肉作为答谢,让露西记得带回家。她回家后不管是做成牛肉馅饼,还是煮汤,都是好吃的。她家里还有病人,吃些肉也能补补。
接待海泽尔的当然是凯特的顾客。人家在花市的生意不错,没有转让摊位的想法。不过,她确实教了些东西。
海泽尔之前的想法局限在只考虑退租的摊位,那么选择就少了很多。一去租摊就能碰到刚好要退租的老板,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不如问问那些生意一般的老板,能不能租人家的摊。这种老板舍不得退租,但生意又不好,把摊位转手租给别人,反而还能赚。
还有老板,租下花市的摊位,就不是为了做生意,专门做出租。有按月出租的,也有按周出租的。有老板的排期表都排到明年了。
海泽尔脱口而出:“这不就是二房东吗?”
人家笑着说:“是啊。”
这理论上说,只要不被查出来,倒也平安无事。很多人这样做。官方也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老板为了钱,把蔬菜摊位租给卖肉的。平时还好,但若碰上检查,或者和别人有仇了,被举报罚款也是有的。
像海泽尔这种只能勉强租一个月的情况,适合按周租。按周租比按月租贵,因为找新的租客很麻烦。
不过,实际上还有比周租更短的租赁时间。有的老板只干半天,剩下半天交给别人卖。但是,这种情况一般是给亲朋好友,不考虑外人。这主要靠情分,亲戚朋友象征性给点钱就行了。
海泽尔如果幸运,能找到能租半天的老板,但她找周租的摊位就足够了。
海泽尔收获良多。她还想试着向人家打听知不知道谁出租摊位,但人家忙于自己的生意,不清楚,推了一个中介,是花市一个老板的亲戚,对这种情况很了解。
如果中介能帮忙做成交易,至少要2先令的感谢费。
花市中介是个大妈,看起来五十出头。她本来是随亲戚在市场做生意,赚点钱让孩子上学,没想到因为爱交朋友,喜欢打听别人,嘴皮子又利落,做起了这种生意。
中介给海泽尔指了指一个肉摊:“这就是我亲戚的摊子。”
即使从远处看,肉摊的生意也很好,挤满了人。中介就这么带海泽尔在一旁站着,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说有哪些老板想要转租。
中介大声说:“有一家蔬菜摊位,只月租,要价不高,一个月只要8英镑,半年起租还能便宜8英镑。”
海泽尔怕她听不见,也大声说:“我只要周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