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腾出手来料理总部,人人自危,自然会有坐不住的,想走门路。
将门虎子,最看不上这种货色。
“这帮老东西怕的是经济案吗?粤城的账都快烂到根上了,要不是牵扯太广,背后的势力就该连根拔起。”
叶延生眸色沉了几分,“费了大半年功夫,才勉强‘体面’,还上赶着找死呢?”
叶家的人他能动,只是牵扯了其他几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总要有所顾及。
毕竟商海厮杀是一回事,牵扯上势力争斗,就是另一回事了。
权力场上,表面看都是一团和气。
较量都是不动声色的,博弈也要顾及全局,没几个人会在明面上争得头破血流。只有真正要开刀的那一刻,才会雷霆一击。
就像下棋。
识局者生,破局者存,掌局者赢。有时候徐徐图之,远比大刀阔斧来得稳妥。
说话间,两人并排穿过长廊。
“大哥在揽月台那儿,让你忙完过去,”叶延白说,“我就不跟你一起了,这次回来,除了过年,也是公干,没得清闲。”
叶家兄弟三人,除了他转业从商,老大还在部队,老三进了体制。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吱吱喳喳的一声:
“您吉祥。”
驯养人员拎着的笼子里,有一只鹦鹉。
靛蓝色的羽毛泛着光,鸟喙如弯钩,一抹亮黄色,像是被金边勾勒。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叶延生眉梢一抬。
他勾了下手,驯养人员就很有眼力劲儿地将笼子拎了过来。
“我给奶奶挑的礼物,”叶延白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特适合拿来解闷儿?”
“是挺好。”
叶延生瞧着那只鹦鹉,莫名想到了还在港城的谢青缦——想到她遇到白狮,跌进自己怀里时,那张花容失色的脸。想起她在那种时候,承受不住却又乖乖地全部容纳,眼泪掉下来的样子,我见犹怜。
她好像不喜欢太凶性的东西。
她那么单纯乖顺,清冷娇弱,像未经世事的小白花一样,需要被照顾和呵护。
是他卑劣地给她染上颜色。
眼前这只鹦鹉倒是挺喜庆的,而且被调-教的安静,只会说吉祥话,不会太闹腾。
叶延生勾了下唇,不由分说道,“你再弄一只吧,这只适合当消遣。”
“你拿我的孝心——”叶延白不满地啧了声,忽然品出不对来。
他愣了下,“不是,它适合当谁的消遣?你的其他宠物吗?”
按叶延生的性格喜好,他养的都是些凶悍、难驯服的东西。
比如藏獒,比如白狮,比如扔在国外别墅里的一池子鳄鱼。
这鹦鹉给他养,确定不是留着喂猛兽吗?
叶延生朝后抬了下手,穿过贡式门,也没解释的意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叶延白莫名-
去见过叶老爷子,天色已晚。
回来一趟,时间不声不响就耗掉大半天,让人不知不觉间感到松懈和倦乏。
叶延生缓步朝揽月台走去。
揽月台在乾和园第四进院,是清朝时遗留下来的戏楼,闲放着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