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退烧药。”
“……”
本来没想什么,他一提醒,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味儿,将她拖回到昨晚的记忆里。
但谢青缦也不觉得他会把自己怎么样,她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
她当即接过水杯,吞了药片。
叶延生摸了摸她的脑袋,“再睡会儿吧,晚上再量体温。”
谢青缦瞟了一眼窗外:雨还没停,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她点了点头-
叶延生望着谢青缦没什么戒备心地睡着,指尖抚过她眉间,眸色暗了暗。
阴暗又卑劣的念头,不知何时在脑海中冒出,不断地叫嚣。
各种对她的预想,在无数遍推演。
阴影漫过了他的五官,衬得他身上的气场愈发冷,阴鸷又沉郁。
谢青缦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侧脸擦过了他的指尖,而后无意识的,贴着他蹭了下,抱着薄毯一角,继续睡沉。
叶延生缩回手,也敛回视线。
什么都没做,他转身离开。带上房门的同时,他咬着一支烟,低头点燃。
火光一刹擦亮了他的眼眸。
烟雾弥漫,却挡不住他眼底的天寒地冻,阴冷的感觉有些骇人。
手机铃声响了。
叶延生接了电话,离谢青缦所在的房间远了点儿,“有事?”
“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提醒你一声,京城那两个位置一动,曾家又要起势,你小心一点,有些人一得意就爱挑事儿,估计又想找回场子了。”
“我怕他?”叶延生低嗤了声。
“这不让你注意点儿吗,哥们,你还挺不领情啊?”薄文钦无奈道。
“你操心点儿正经事吧。”叶延生面无表情地呼出一口烟,“最近有个乾门会,卷了不少人进去,迟早要出点事儿,贺家有,李家有,你薄家,也有人参与在内。”
乾门会是一个会所,也是一个关系网。
京城衙内发起的,很快就壮大成一张巨型关系网,笼罩住了华北和华西北,还在朝南蔓延。说好听点儿,是结交人脉,说难听点,和明着搞门阀派系没区别了。
“有些东西,还真不是我能管的。”薄文钦轻嘲了声,忽然觉得不对劲,“不是,我怎么觉着,你说话那么呛呢……你今儿吃枪药了?火气这么重。”
“你的错觉。”叶延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直接撂了电话-
再醒时,已经是夜晚了。
可能是药效的副作用,谢青缦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缓了缓,测了测体温。
烧退了。
外面雨势迅疾,比下午更猛,狂流的雨水将夜幕搅得更浓浑,云层里时不时划过闪电,映亮了四合院内的景观一瞬,阴沉沉的,恍若末日来临前。
这雨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谢青缦揉了揉太阳穴,没见叶延生,也不是很想见。
昏劲儿下去,她自己用完晚餐,觉得无聊,跑到放映室里,找电影看。
星空顶的放映室,有个巨型幕布,深沉色调为主,通铺了地毯,半包围的沙发。
谢青缦翻了翻电影名单,在拨到某一部时,顿了下,思绪有些游离。
去年她和叶延生去冰岛,也遇到过暴雨。
大片大片的云层笼罩了整个雷克雅未克,积雪融化,不管是滑雪还是雪橇,一切游玩项目都被叫停。原本还想着去看火山,结果外面冷风冻雨,直升机也不能飞。最后只能叹一句恶劣天气面前,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