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一周没看见犯人,抬头,吓得差点软倒在地上。
上面吊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不知遭受了什么非人手段才变成这样。
她又看向梅清臣,眼睛瞪大,难不成,他要继续对这个人施刑?
他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
“弄醒他。”
梅清臣淡淡说了三个字,就有兵提了桶水向上泼去,男人碰到这水,忽然惨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兰秀娘也吓得低呼一声,她捂紧嘴巴,低头,她看到流淌下来的水中粗盐粒,是盐水,那人一身伤口,泼上浓盐水,是什么滋味……
她看着梅清臣目光淡淡,仿若平常,心里忍不住打鼓,在她眼里,梅清臣应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而不是这样阴狠歹毒之徒。
这样的梅清臣,让她觉得无限恐惧。
“梅清臣,你竟然亲自来审问我,我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梅清臣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贺辗,事情已经败露,为何还不供出实情,你能保证你的嘴巴严,能保证你其他兄弟也像你一样么,只是时间问题。”
他说完周围一静,除了不知哪里的滴水声,兰秀娘隐约听到哀嚎声、鞭打声,她的小脸越发白了。
贺辗不屑的笑了,“他们都是死士,了无牵挂的,没什么可以被威胁的。”
梅清臣微微扯唇,露出个极淡的笑,夸赞道:“你的确是个值得本相亲自审问的人。”
“多谢。”
兰秀娘听得有些迷糊,这个叫贺辗的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之前从他跟太子的对话中,这人好像是萧无砾的人。
“行宫刺杀案的那些山匪,是你找来的吗?”
“不是。”
“可现场找到了几支特制的箭,用箭习惯与你十分吻合。”
“我有护卫韩王之责,韩王遇险,我为救他射箭。”
“原来如此。”
“难道丞相只在现场找到了我的箭,却没看见后来的一批箭,这包庇的是否太过明显了。”
梅清臣未回答。
兰秀娘大约能明白贺辗说的,的确,一开始有一批人要杀她,后来又来一批,也就是萧无砾替她挡的那次。
“萧伏伽是个恶魔,他若登基,你也逃不过他的魔爪,你若帮他,就是在葬送大郢的未来。”贺辗说完,大笑起来。
一旁狱卒伸手抽了一鞭子过去,兰秀娘看到鞭子离开时带走了一些血肉碎渣,鞭子不是寻常鞭子,上面扎满了长刺,她看的不由得有些反胃。
梅清臣拎了拎袍子,双腿交叠,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鞭子还在抽打,贺辗没叫一声。
兰秀娘想走,她根本不敢看那人,脸都绿了,暗中拽了拽梅清臣的后领。
梅清臣抬手,狱卒停下了动作,狱卒冷哼道:“再敢对丞相大人出言不逊,就不是几鞭子的事了。”
“贺辗,听说你是个极孝顺的人,当初就是因为韩王救了你母亲,你才甘心为他卖命。”
贺辗呼吸间控制不住的抽动,声音也有些变化,但仍维持表面的平静。
“韩王心善,他心怀天下,体恤万民,我母亲只是他救下的万千之一罢了。这天下战乱不断,该休养生息了,都说丞相智谋无双,我看不过如此,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清。”
“说起你母亲,你却刻意转移话题。”梅清臣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贺辗的呼吸一时乱了,声音也颤抖起来:“你做了什么。”
“听说你早早把母亲妻儿送回了老家安置,本相以为,老弱妇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长途跋涉,所以自作主张,将他们早早留在了京城。”
此话一出,贺辗忽然全身剧烈挣扎,狂怒大喊:“梅清臣,我艹……唔唔唔。”
他话都没说完,狱卒拉了不知哪根绳子,将贺辗的脖子勒的死死的,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喊出声。
“莫激动,他们没事,我的人将他们照顾的很好,你母亲康健,一日能吃三顿饭,你那小儿子最近还学会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