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生死都能安排?你这苦肉计用的真烂。”
梅清臣看向门外,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沙沙的扫雪声。
“也不是。”
如果真能死在她怀里,她兴许可以一直记得他。
麒鸣身为他的挚友,听了他的话微微皱眉,他忽然明白过来了,鹤崖这是要……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是明白的,鹤崖的妻子俨然成了他生存的信念,不然那些年,该如何渡过。
麒鸣想起昨日女人的哀求,劝道:“我看她心里也不是没有你,别让她太担心”,他一顿,道:“少耍些心眼。”
梅清臣神色淡淡,有些事不足以为外人道,秀娘心里有他没错,可不只他一个。他又怎么能向人说,他的妻子为别的男人分了心,他不用些手段拉回她的注意,万一被她抛弃了怎么办。
他看得清楚,秀娘的摇摆不定,她与萧无砾有一段他不知道的羁绊,秀娘在感情方面单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多少都为萧无砾动了心。
一想到这些,妒火灼烧他的脏腑,心里仿佛有千万蚂蚁在噬咬他,痛不欲生。
他眼神阴郁的端起桌上浓黑的一碗药,品茶似得喝了几口:“不够,总要让她长长记性。”
麒鸣抽了抽嘴角,是了,如果不用手段,他就不是梅清臣了。
玩弄人心,谁能比得过他,真希望哪天能被那妇人发现,好好教训一番。
他转移话题,谈起朝堂风云。
“五殿下被接回宫去了。”
梅清臣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你早就开始布局了。”麒鸣看他表情便懂了,“你其实看不上太子,也看不上韩王,你看中了五殿下。”
“我不希望我亲手缔造的大郢,变得乌烟瘴气。”
他说这句话时有几分狂傲,平时都被他掩藏的极深。
麒鸣叹服:“如今,朝廷上下,再无人敢反驳你。”这也不好,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接下来我会进宫,向皇上请求休养病体。”
麒鸣睨了他一眼,沉默,他就不该为他忧心什么,谁能比他想的周到,走一步看百步的人,幸好这种人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梅清臣笑道:“这些年太过劳累,我身子不好,是时候好好养养了,再者,我子嗣单薄,总要再添几个。”
作为出家人,麒鸣真不想翻白眼,除非忍不住。
“再请道长赐我个药,吃了脉搏大乱,有将死之兆的那种。”
麒鸣瞪他一眼,连皇上都敢算计,实在是……
这种人实在可怕,谁能斗过他。
“一会派人去宝相观取。”
麒鸣深深吐出一口气,“你既然决定休养,那我也不担心了,你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了。”
“多谢。”
梅清臣起身向他作揖。
麒鸣再次看了眼他脸上的巴掌印,强忍住没笑出来,严肃的走了出去。
兰秀娘听到动静,从厢房出来,追上麒鸣。
“道长,我相公他……”
“他已渡过危险期,幸好夫人的精心照顾,他才恢复的这么好,但他身子仍然虚弱,后期要慢慢养。”
兰秀娘放下了心。
“那就好,多谢道长,宴席已备好,请道长留下来用个素席可好?”
麒鸣停住,回头看她,有备而来?
“道长,我想知道我相公以前的事。”
看来找回发妻这么久,鹤崖也不曾谈起他那些过往,也是,以鹤崖高傲的性子,怎么会说呢,不过打碎了牙和血吞,还是对他万分珍重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