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包小心烫。”
蔺才离看着自己碟子里迅速堆积起来的食物,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将它们都吃完了。粥熬得软糯咸香,暖胃又暖心。
吃完早茶,两人沿着老街慢慢散步消食。路过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司编年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老师傅用糖浆画出栩栩如生的龙凤。
“要一个吗?”他转头问蔺才离。
蔺才离看着那甜腻的糖画,摇了摇头。他不喜甜食。
司编年却已经付了钱,让老师傅画了一只简单的兔子。糖画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他接过糖画,递到蔺才离面前。
“尝尝,不甜。”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蔺才离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瞬间在舌尖化开,他微微蹙了蹙眉。
司编年看着他皱眉的样子,低笑起来,拿过糖画,自己咬掉了兔子的耳朵。“确实有点甜。”他点评道,然后很自然地将剩下的大半递回去,“帮我解决掉?”
蔺才离看着那缺了耳朵的兔子糖画,又看看司编年带着促狭笑意的脸,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将那甜得发腻的糖画吃完了。只是眉头一直微微蹙着,像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司编年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得眼前这人,连不喜欢吃糖的样子都可爱得紧。
散步到河边公园,阳光正好,有不少人在草坪上晒太阳、放风筝。他们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和远处嬉戏的孩童。
没有案件的压力,没有需要分析的线索,只是这样无所事事地坐着,享受着秋日阳光的抚慰,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司编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意。蔺才离则坐得笔直一些,目光放空地看着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司编年感觉到肩头一沉。他睁开眼,侧头看去,发现蔺才离不知何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点,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睡得很安心,甚至无意识地往司编年颈窝里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司编年身体僵住,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任由蔺才离靠着,感受着肩膀上真实的重量和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心里被一种巨大而柔软的宁静填满。
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不过是一个阳光正好的秋日,一顿寻常的早餐,一段安静的散步,和一个可以安心依靠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蔺才离悠悠转醒。他发现自己靠在司编年肩上,微微一怔,立刻直起身子,耳根泛起薄红,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
“醒了?”司编年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膀,语气如常。
“嗯。”蔺才离低低应了一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司编年看着他微红的耳尖,笑了笑,没有戳破。他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走吧,回去?我妈刚发信息,说汤炖好了。”
蔺才离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温暖而有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司编年收紧手掌,将他拉起来,两人依旧十指相扣,沿着来时的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浮生偷得半日闲。而这偷来的闲暇,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存在,变得弥足珍贵,胜过破获无数大案要案带来的成就感。
对他们而言,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常,便是硝烟散尽后,最好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