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剑周身冒着离火,离火堪包裹着那泥针,一息后,日离凝成的泥针便化作烟尘。
用噬魂所做的泥针被离火烧个干净,日离大惊,“这锈剑,是焚灭,竟是焚灭,这剑不是在魔界,怎得到你手里!”
泛着火红色的剑身周身布满看不懂的光纹,祈星隐着方才被跌出去的酸痛,缓坐起,嘴里缓念出,“焚灭。”
锈剑得上呼唤,周身离火霎时熄灭,剑柄转瞬落在她掌心,剑身火红光纹轻散着些离火,不灼不烫,落在她掌心倒是温和至极,似温凉泉水,在掌心划过。
她拿指尖轻点几下剑身,剑柄轻晃,似在回应她指尖方才点动。
日离没了身体,化成个粘液冲向祈星那处,“魔剑在你手里,那魔界火渊上是何物。”
粘液疯癫似得冲向祈星,礼封直接用身体挡住粘液冲击,将祈星堪护在身下。
千钧一刻,她下意识念出,“焚灭。”
锈剑从掌心蹿起,离火布满剑身,下刻直接袭来粘液劈成灰烟。
被离火烧掉本体,日离粗细嗓子一同大吼大叫,“怎会如此,明明受了尊上魔力,怎会如此,怎会被个凡人锈剑所伤,怎么会,怎么会……”
这声儿随着灰烟尽散,日离反复散着疑问的声响,彻底消散。
没了离火包身,锈剑自上而下全然失去光泽,腐蚀锈斑再次现在剑身上,打眼一看,全然是把不起眼的锈剑。
锈剑静躺在她手侧,分明是告于她,她就是它主人,生世都是。
礼封在她身侧似要说什么,却全然听不见,眼中心中只有手边这剑,心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每逢触及剑身,识海那红河一直不停翻滚,涨势之大像要将她识海全数淹没。
她感受着翻涌不停地河水,在识海发出激荡声,一些断续片段,再涌上脑来,她又见着另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祈星捂住嗡鸣脑袋,嘴中一遍又遍重复,“你是谁?我是谁?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阿星,哪里不适,阿星……”礼封紧抱着身子发抖的祈星,视线落在锈剑之上,莫名熟悉感涌上他心头。
怀中少女忽地晕厥,在怀头静躺着。
从不远处跑来的阿度,气吁吁飞来,恰落在祈星二人身前,“后头魔人都消散了。”
话到此,却又见礼封抱着昏着的祈星紧蹙着眉,“阿星怎么了!”
礼封不答,只道句,“去帝城,让阿星缓缓。”
阿度倏地化回猫形,载着礼封祈星二人,大步朝着帝城而去。
魔人此番进击妖界,搅得四处镇子荒凉不堪,踏进镇时,烟尘四起。阿度爪子踏过之处,扫起成片尘土,云雾四起。
一路向东而去,离帝城偏远的几处镇子村子早早被魔人毁得剩下残墟,愈再往前去,离帝城近些的镇子村子倒还完好,里头镇民村民不知所踪。
禾棂自黑雾未消散之时,就赶去帝城,如今却迟迟未传回消息。
帝城周围妖界子民早都不见,阿度倒腾四个爪子的速度愈发加快。
帝城此刻,支离破碎。那妖界之主不知身中何物,法力全消,神色呆滞,单靠着一口气吊起。
满城大臣皆都将一颗心提到嗓上,恐怕妖皇出事。
“殿下,如今妖界之主濒死,四界被那魔尊搅得不稳,还望殿下顾全时局,任下妖皇之位,”帝城殿内大臣皆立,禾棂站在妖皇位前,只抬头扫视圈大臣,沉默半刻后,回道:“我父皇不过昏沉,如今他还活着,各位就要舍了我父皇?本殿是妖界公主,自小便承着护住妖界之责,就算承不到妖皇之位,本殿也照样护下妖界!”
“可是,如今妖皇法力全无,帝城精兵又被魔人杀掉尽半,魔界虎视眈眈,况且如今妖界大势已去,殿下如何护住妖界?”
禾棂眸子瞬息凌厉,怒道:“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各个空有一身法力,全然不想自己该如何去护住子民,方才魔人袭来,诸位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