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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烟火（第3页）

肉菜、煮鱼、兔头、南瓜、萝卜，全涌到桌上，侍女端完这些，遂又抬上盆汤水，里头飘着幽香，勾人味蕾。

少年小白抬脚来到桌前，着重看着那汤道：“殿下，这汤是您想喝的杂菜汤，妖皇陛下前些日子特意叮嘱小的务必给殿下做出来。正好今日赶上时候，您来了，菜农的菜也甚新鲜，您又有一堆朋友作伴。”

“小白就让厨房特做这汤，您尝尝合不合各位口味，”少年伸着手，一下一下将热汤盛在碗中，四人跟前皆都有了碗飘着菜叶的杂菜汤。

禾棂拿着汤勺，轻搅了下碗中飘浮着的菜叶，“小白，父皇是何时交代？我怎不知？”

“妖皇陛下在您离开妖界前所说，具体日子小的也不知晓，”少年盘着手，脸上闪过丝不安，但这不安很快压下去，回答出的语调依旧是上扬着，他表着公主殿下回来的喜悦。

禾棂搅着汤水的手停下，抬眸飘一眼小白，“也是，我出去这么些年，过去许多事连我也不得，杂菜汤的滋味我也是全然忘个干净。”

小白听着公主有些许不悦，忙道：“公主若是想喝，那小白日日给公主烧杂菜汤。”

“你日日烧倒也不必，这么些年你已然很累，我寝殿里的事琐碎至极又要你整理药材还要你打理草药，还有那些大臣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一日不想让我回妖界。”禾棂道着，当着众人面缓缓起身，手上端着热汤，走到小白跟前，“这碗汤当给你喝。”

“不必殿下，小的看着殿下和友人喝便心满意足，”小白低垂着脑袋，迟不接手前热汤。

禾棂没言语，只是一把扯过小白胳膊，将那碗热汤放在小白掌心。

祈星她们不过是静看着这些，一言不发。

良久，那端着热汤的少年，满目盈眶，大喊声，“多下殿下恩赐，小白定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阿度瞧着小白喊话，颇有激情，立时道：“好一个效犬马之劳，跟爷当年一个风范。”

禾棂白了眼身侧亢奋的阿度，又道：“小白不是护卫。”

禾棂话落，起身给亢奋的阿度夹了块南瓜就塞嘴里，“吃饭都堵不住嘴，你把跟前这块南瓜吃了，顺顺你毛。”

阿度嚼着嘴里南瓜，呜噜吐不出几字来，只得做下把口中南瓜吞个干净。

见阿度消停，禾棂便道：“小白你先回去歇着，等有事后，我再让侍女传唤。”

“可小的许久未见殿下，还想再与殿下说几句话，”小白有些不愿离开清正殿，“殿下一走就是多年，帝城中发生的许多事，殿下都不知。帝城东边西柳巷内多了几间卖人界糕点铺子，还有南边宽巷里头多了几个卖杂技的，都是殿下从前惦念的。”

“殿下许久不来帝城，这新奇事物涌进咱帝城许多。”

小白字字诚恳，少年头虽是低垂着，但这嘴头话句句说得是公主从前喜好，他想让殿下同他说话。

就像儿时从前那般，小殿下拉着还未化形的他，慢帝城吃喝，有坏蛋欺负他，就有小殿下站在他身前护着他。

小白不想过了许多年，殿下待他疏离，他想再次抓住眼前这光，生世不离。

禾棂看着桌边少年全然没有离开意思，便摆手叫少年，“小白你礼封旁边坐下，那还有个位子。”

小白：“可……可是小的想……”

礼封未让少年把话说全，而是直接拽过少年袖摆，强力让小白坐下，“别可是了，再这么磨蹭下去，你方所说得帝城各色玩意儿，怕不是都要回家睡大觉去了。咱们赶紧吃完，出帝城好玩耍番，一路向导就得靠小白了。”

方要说些什么的小白霎时哑言，身子僵直着瞥看旁侧礼封，席间更是一言不发，礼封问他话，也不过是“哼唧”两声。

礼封不停用小白筷子夹，淡淡道：“没想小白身量如此瘦小，可要多吃些菜食。”

全桌共十道菜，礼封雨露均沾共夹了二十筷，小白前头盘子，早早堆作个山堆。

瘦小少年就那么呆坐在山堆似得菜前，硬头皮答下礼封回话，“好，小的吃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