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的软肋。”墨心接上了他的话。
索拉瑞斯略一点头,继续:“优素福无妻无子,恐怕也是不想自己有软肋,但是,他极为喜爱自己的侄子在商会里不是秘密。”
“那孩子自幼体弱多病,优素福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你猜,倘若这孩子得了一场流行病,一病不起,而唯一能治疗他的医生即将被处以绞刑,他会怎么办?”
墨心用手摸摸下巴,若有所悟,“所以我们要“制造”这场流感。”
交谈间,两人靠近了井口。墨心压低声音问:“我们该怎么引开守卫……”
话音未落,在守卫们神色疲惫,打着哈欠之际,索拉瑞斯将药瓶向上一抛,那本应该受重力砸在地面上的药瓶,诡异地悬在空中,平直滑向井口正上方,垂直下落,在坠入井中前稍作停顿,轻缓地没入水面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守卫的哈欠打到一半,毫无所觉。
墨心看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珂罗娜,你是个魔法师。”索拉瑞斯在她耳边轻笑一声,率先离开了。
墨心揉一揉那略略发麻通红的耳朵,紧跟上对方:“药瓶怎么办?”
“药瓶是我特意炼制的,是药剂的一部分,遇水即溶。”索拉瑞斯步履不停,走向下一个目标,一边简洁解释。
墨心小跑着跟上他:“我尊敬的公主殿下,你什么时候拿到的炼金术士的身份。”
索拉瑞斯猛的一停,墨心“咚”地撞上他坚实的后背,她揉揉自己通红的额头,气鼓鼓地看着对方。
“曾经……我对炼金术颇有兴趣。”索拉瑞斯的声音传来,比夜雾更淡,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甚至想过,或许能成为一名炼金术士。”
他说完便继续前行,不再多言。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两人轻缓却清晰的脚步声。
墨心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声音放得很轻:“抱歉,我不是有意……”
索拉瑞斯转身,伸出手放在对方的脑袋上,揉揉她的头:“不必道歉,珂罗娜,我并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所难过。”
墨心用无痕之杖点点自己被他揉乱的头发,发丝自动恢复顺直。那份因他身份和力量而产生的隐约忌惮,似乎在这个共同行动的夜晚消散了不少。她忍不住追问:“那你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还有那个诅咒……史书上称它为‘法厄同的诞生’,为何你们视之为诅咒?难道它不仅仅是……”
她猛地刹住,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
索拉瑞斯只是平静地侧头看她一眼,目光在夜色中深邃难测:“这些问题或许以后会有答案,但不是现在。”
墨心点点头,将疑惑压回心底。两人默契地配合,将剩余的药剂精准投入计划中的水井。
“我们也算一起干过坏事的同党了。”墨心将最后一个瓶子从高空抛到井水里,摇摇头说,“从夜盗蓝湖开始,我好像跟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绑定了一样。”
“或许你只是恢复了自己的本性,盗贼小姐。”索拉瑞斯说。
墨心回敬他一眼:“彼此彼此,绑匪先生。”
两人趁着夜色未褪,悄然返回下榻的旅馆。
“我要睡到中午,这次谁也无法让我早起练剑!”墨心自言自语。
“准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墨心没有回头,反向挥挥手算做道别,简单洗漱完毕后,一头晕死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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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第一缕天光刚刚照亮卡尔吉尔的尖顶,莉亚娜便穿戴整齐,拜访父亲的老朋友——一位宫廷医师。
她轻轻叩开那道漆绘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