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景乐渝靠得实在太近,清冽的男子气息夹杂着檀香冲昏了她的理智,叫她一时不防,被这人好看的皮囊迷了眼。
祁宁安下意识觉得这人在用美色诱惑她,这让她更加疑心,这景乐渝究竟要做什么。
她可记得之前碰这人一下都要被他嫌弃到当面擦手,现下竟这般忍耐,也不知是不是又打上了玲珑锁的主意。
祁宁安顿了顿脚步,随即又勾起一抹笑,也未在意身后人跟上来与否,自顾自走远。反正不论这人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她都不答应便是了。
天边又泛起细密的雨丝,发觉的人都在急匆匆往家赶,唯独祁宁安往相反的方向行去,仿佛与这个世界背道而驰,发丝随着合时宜的风微微扬起,景乐渝抬头看去,眉间不经意间敛起。
花月楼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长街清冷但楼内并不清冷。
祁宁安平日喜听戏本,虽并未来过这里,对戏楼却有几分自然的熟悉,一看便是听戏的常客。
祁宁安没有提前知会老板,但出手阔绰,很轻易便买到了看台,她屏退了要跟上来的小厮,领着景乐渝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经冷风一吹,二人均是被吹得清醒,方才胡乱的感受都被抛之脑后。
纤纤玉手拨开珠帘,祁宁安十分熟稔坐到中间,这个位置视野极佳,往下看去一眼便能瞧见整个戏台的模样。
等了片刻,景乐渝这才不疾不徐的上来,祁宁安眉眼染笑,又起身挽着男人坐下,方才那番阴沉的脸色顷刻间变为丝丝笑意。
“夫君你看,外面下雨了,看来我们只能多待一会儿才能回家了。”她话间很是遗憾,指向另一头的未关上的窗,示意男人看。
景乐渝看了她一眼,手下没有挣开,对她的变脸没有丝毫意外,少见的没有刺她几句,反而温顺的随她指尖看向那处。
底下唱曲声依旧没断,顺着戏角口中传到看台来,却并没有遮盖住屋外渐大的雨声,凌乱的雨丝被冷风穿过精致的窗檐一同刮进屋内,临窗的地板上已然有了泅湿的水痕。
男人只看了片刻,便收回视线,淡然落在祁宁安面上没说话,仿佛并未在意她这番话,更加无意知晓这场雨何时会停,“那便听夫人的。”
祁宁安闻言面上笑意盈盈,愈加挨着男人,手直接覆上他的,细嫩柔荑有意无意抚摸男人分明的骨节。
二人的手交缠之间,如同一块寒冰遇见一块暖玉,尤其是男人没有半分反应,她一时更加肆无忌惮,隔在中间的桌子仿佛成了空气。
景乐渝目光落在祁宁安白皙的手指上,见状并没有动作,任她玩弄也并未阻止,只眼中神色变化,叫人难以捉摸,“夫人想必是有好戏想要让为夫看?”
祁宁安笑着握住他手,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喊道,“夫君,我的脚方才好像崴了,很疼。”这一声声夫君喊的得心应手,哪还有先前那样扭捏。
分明二人一前一后上来,景乐渝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若是真有崴脚,他如何可能看不见?
感觉到手下男人指节紧了紧,祁宁安故意戏弄他,连忙唤疼,半点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
景乐渝根本不需要猜,便知晓她的心思,眉间轻敛却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在祁宁安惊讶的目光中蹲了下来,轻轻抬起她脚查看起来。
男人手掌很大,加之祁宁安没有抵触,一只手便擒住了脚腕,又掀开那处的衣物,细致看了看。
景乐渝手心干燥温暖,像是怕弄疼了她,连带着力气也轻了很多,跟平时扼制她手腕的力道完全不同。
祁宁安眉尾微挑,显然没有想到男人会这样做。他分明知道她在骗他,却还是认真查看起来,跟之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木头截然不同。
祁宁安看着男人那张与之前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脱口而出,“你被哪里来的鬼上身了?”
男人依旧顶着一张清冷的俊脸,闻言手下滞了一瞬,却没有开口。
祁宁安沉沉盯了他片刻,见他未理会自己也不急,故意点了点足尖想要挣脱出他手,想看看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景乐渝本就没用多少气力,她轻轻一动便从他手中挣开。
男人抬眼看她,眼含几分疑惑,四目相对,祁宁安狡黠一笑,又乖乖将腿放了回来,完全将男人当做猫狗一般逗弄。
景乐渝却并没有多在意,显然是知晓她的坏心思,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不但未反抗,反而好脾气的重新捏住她脚腕。
丝丝痒意从男人手掌传到她这处,滚烫的热意即使隔着小袜也格外明显,她下意识缩了缩腿。
热切的气息萦绕在周围,难以分清是谁的温度,二人之间逐渐笼罩上一层无形的暧昧。
景乐渝见她又是这般,复而追着她的动作,十分果断伸出手抓住了她细滑的小腿,“夫人不是唤疼?为夫还未看出什么,实在不好诊治,劳烦夫人老实一点。”
老实一点?祁宁安震然,分明是她在捉弄他,怎么看起来他还很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