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喻的目光从病房门上划回,半垂的眼睑微掀起,直盯着仰头和他对视的温熹,他眼底没有半分错愕,墨黑的眸子却越变越深。
温熹隔空安抚的右手缓缓停下,踮起的脚尖也慢慢落至平地,情不自禁向前移了一小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她睫毛颤了颤,视线黏糊住。
时喻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将人生生吸进去。
“你们干嘛呢?!”
胖子不知何时窜到了两人面前,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
温熹猛地一个激灵,弹射闪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胖子还粗喘着气,没心思去深究刚刚的事情,得先解决要命的问题,对着时喻问道,“没起什么冲突吧?我这笑脸相迎地把人从机场接过来,一路上好话给你说尽了。”
“没有刻意找你麻烦吧?态度怎么样?”
胖子说着就往病房门前靠,想从窗户里看看里面的情况,揣测一下江总的情绪。
“这穿着一双五厘米的高跟鞋还走那么快,车一停我就推门下车,也没赶上同乘一辆电梯上来……”目光往里四处瞄着,嘴上也没闲着。
温熹一句话也没听清,缩站在一旁,侧着脸没去看小胖叔,她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心到现在还乱跳个不停。
像有什么东西从心上长出,破土了一半,本要从下至上奔涌而出却戛然而止,这种生生卡到一半的感觉,令温熹喉间干涩,她吞咽了几下,调整呼吸。
时喻的神情,刚刚看她的目光,换谁都抵抗不住。
克制,放纵,试探。
像一艘开往深海的潜水艇。
危险,避光,却又迷人。
太诱惑了。
温熹缓了缓心神,小心翼翼侧眸去偷瞄时喻。
他遮掩了神情,目光早已恢复成往常状态。
手机震动,他拿出看了眼来电显示,向前迈了两步,修长的手握着手机举在耳廓处接听。
通话时间很短,他挂了电话,转过身来略掉趴在门上观望的胖子,径直看向温熹,问,“还待在这儿?”
“啊?”她愣了愣,偷看被抓到还来不及闪躲。
“噢…我…我今天留医院陪我朋友。”
时喻收回目光,转身朝电梯走去。
“诶……”温熹回过神来,出声想叫住他。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诶诶诶!去哪呢,事情还没解决呢,这怎么个处理法啊?”胖子察觉到人要离开,连忙上前两步喊住。
“处理什么。”他停住脚,不解地问。
胖子倒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演出啊,什么什么。”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江亦很看重这次演出。
从早练到晚,就差打地铺睡到练习室了。
摔伤这一出,没个两三个月是下地跳不了舞的。